楚雲逸扯了扯嘴角，“是嗎？”
于丹青低頭吃了兩大口米飯，靜默少頃，道，“張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毀我，我以為，只要做好防護措施，她傷不了我就是，其實，我錯了。既然已經成了死敵，那便註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能守在各自的陣地，維持著表面的友好，實則內心恨之入骨。我就像卡在她深喉裡的一根刺，時間越長，嵌入越深，直至完全長入肉裡。她會覺得每次呼吸都是受罪，都是一次陣痛。”
她用筷子戳了戳米飯，笑道，“要想活命，就只有把這根刺生生拔掉。明知自己會因此鮮血淋漓，甚至停止呼吸，她也必須拔掉。這刺已經摺磨得她理智盡失，拔掉它已經成了她的執念，至死方休。”
楚雲逸挑眉，靜靜的看著她。
于丹青抬頭看他，輕笑，“張氏如此，楚涵玥亦是如此。”
楚雲逸微微勾唇，笑而不語。
她左手撐住額頭，看著桌上的菜，笑容變得更加淺薄，“被同一個人當個傻子般反反覆覆的算計，真挺累挺無趣的。人的一輩子很短，都把時間用來應付這些人的挑釁，實在浪費光陰。”她抬眸看他，“楚雲逸，你說得對，有些人真的不值得你為他考慮，不值得你對他好。”她搖了搖頭，“確實不值得。”
楚雲逸給她夾了一片西蘭花放碗裡，挑眉笑問，“娘子說完了？”
于丹青聳聳肩，“完了！”
“那便吃飯吧。你不是早就餓了嗎？”
“嗯。”
*
小半個時辰之後，二人吃完飯，楚雲逸問她，“回去躺著吧？”
于丹青搖頭，“我還沒喝藥呢。”
楚雲逸聞言，揚聲吩咐，“把安永的湯藥端進來。”
“是。”沉香在外應了一聲，不多時，便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楚雲逸伸手端過藥碗，把手放在上方試了試溫度，“正好。”然後遞給了于丹青。
于丹青點點頭，不住嘴的便喝盡了一整碗黑乎乎的湯藥，楚雲逸把空碗放回托盤，又把水杯遞給她，自己託著痰盂，準備接她的漱口水。
沉香見狀，瞪了瞪眼，驚惶低呼，“三皇子，使不得！快讓奴婢來！”她忙放下托盤，要去接他手上的痰盂。
“不必。”楚雲逸淡淡說道。
沉香急紅了臉，求救的看向于丹青。
于丹青看了一眼楚雲逸，笑道，“沉香，你先收拾桌子吧。”
沉香又看了看楚雲逸和他手上的痰盂，點了點頭。
于丹青漱了口，將漱口水全部吐進痰盂裡，楚雲逸把水杯和痰盂放回了托盤。
沉香已經收拾好桌子，先把食盒拎了出去，又回來把托盤端走，跟楚雲逸行了禮，便出了房間。
于丹青這才拉著楚雲逸剛剛託舉痰盂的右手，柔聲道，“雲逸，以後這種事，還是讓丫鬟來做，好嗎？”
楚雲逸輕笑，“為夫並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