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唇邊浮起一抹冷笑,玉灼的心思越縝密,便越說明她有問題。若當真只是青樓的一個清倌,為何要躲著?怕他們滅口?
若非是心虛,豈會怕他們滅口呢?
京城人誰不知道?
謝家人護短,誰若招惹了,必定要誰付出代價。但是同樣的,謝家人不亂傷無辜。
這件事沒有查明,沈明棠心神不定,一時沒了挑選布料的心思。
繡娘心中惴惴:“東家,沒有合心意的料子嗎?我再回去換一些料子。”
“先留著,我慢慢挑。”沈明棠按著脹疼的腦袋,疲倦道:“你先回去,我選定了料子,吩咐安夏送過去。”
“好呢。”繡娘鬆一口氣,立即退下去。
沈明棠拎起茶壺倒一杯水喝了,悶在心口的那股子鬱燥散了,她站起身走到窗邊,將窗子全都推開,便見到謝裴之大步流星而來。
她唇邊揚著笑,快步走到門邊,等謝裴之過來將她抱起,她抱著謝裴之的脖子,雙腿盤在他腰間,在他臉上親一口。
“春澇的事情辦妥了?我以為你這一去,又得一兩個月。”沈明棠特別驚喜,眉開眼笑,捧著他的臉,在他薄唇上親一下,“這一次回來,得留半個月?”
“一個月。”謝裴之抱著沈明棠回屋,將她放下來,眼底蘊著笑:“府裡可有發生什麼事?”目光睃尋,不見小東西,“安安呢?”
“他今日進學去了,待會散去我們倆一塊去接他,見到你定會很高興。”沈明棠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一邊為他解開腰帶,脫掉外袍,一邊不悅的說道:“有人給三弟做了局,我派人去查,還沒有信兒。盯梢的人,叫人給跑了。”
原來沈明棠想知道玉灼的落腳點,查出她是個有問題的人,將人給擒獲。
“不急,她當真有目的,必定還會接近三弟。”謝裴之洗乾淨手,換一盆水,取來帕子洗臉。
“你這臉真夠髒的,水都洗黑了。”沈明棠故作嫌棄的擦一下嘴,眼底的笑意卻是藏不住,“我得去漱口。”
謝裴之眼睛一眯,沈明棠咬住唇,目光盈盈的盯著他,微微挑起的眉梢帶著挑釁,謝裴之逼近的一瞬間,沈明棠身子靈敏的從榻上滾過去,下了榻,就要往內室跑,忽然腳步驟然停頓住,看向門外的來人。
謝裴之腳步跟著停下來,知道沈明棠有事,他便進內室取衣裳沐浴。
沈明棠坐在凳子上,看著回來稟報的人:“查清楚玉灼的身世了?”
“玉灼被人牙子倒賣過幾次,在江南青樓之前的資訊,全都是一片空白。不知是因為倒賣的緣故,還是因為有人抹去她的身世。”暗衛將資料放在沈明棠面前的桌子上,“她的所有資訊都在資料裡,玉灼一個月前來的京城,原來在江南紅櫻坊混的不錯,鴇媽準備將她嫁給一戶富賈家的獨子做小妾,她原先答應的很好,突然之間進京,與鴇媽鬧翻。”
沈明棠皺緊眉心,覺得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她翻開資料,全都過了一遍,又著重細看一遍,突然發現一個疑點。
“她之前是江郡府的人?”沈明棠點著其中一條資訊,神色凝重的說道:“福源縣的寒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