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晚拎著食盒站在門口,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謝三郎的臉,他現在每日認真洗臉,面板變得很白,黑眼圈特別顯眼,渾身透著頹靡的慵懶感。
“三哥哥。”
謝三郎哈欠打一半卡住,陡然用圖紙遮住臉,看著喻晚穿著白襖裙,盈盈俏立在晨光裡,圓圓的小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他的視線下移,落在她手裡的食盒上。
“晚妹妹,天兒冷,你咋起這般早?”
謝三郎看著她春筍般纖長的手指凍得通紅,蹙一下眉心,看向她身後的婢女。
“你正在長身體,多睡一會,這些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做。”
謝三郎伸手接過食盒。
“你昨晚沒睡。”喻晚能夠說話了,但是語速很慢,依舊不太流暢,說話間,她的手快過嘴,後半句話比起手勢:“你每次一晚不睡,很早去兵仗局,餓肚子對身體不好。”
兩個人住的屋子相對而立,喻晚起夜的時候,看見謝三郎屋裡亮著燭光,定是為了圖紙一晚不會睡。她早早的起來,去廚房做了簡單的蛋餅,還有玉米糊糊。
她只學會做這些簡單的食物,精緻豐盛的食物,還沒有學會。
謝三郎傻笑,心裡美得冒泡,“外頭冷,你回屋睡個回籠覺,我先走了。”
喻晚點了點頭。
謝三郎一步三回頭,看見喻晚站在門口目送他,加快腳步片刻的功夫沒影兒了。
小姑娘會心疼人,誰對她好一點兒,她就將人放在心裡惦記上。
謝三郎坐上馬車,揭開食盒,裡面一如既往的兩張蛋餅,一盅玉米糊糊,旁邊還擱著一個小酒壺,他挑一下眉,大清早給他準備酒?
謝三郎抓起一張蛋餅咬一口,拎起小酒壺,沉甸甸的,他湊到壺嘴聞一聞,一股細膩的奶香溢位來,眼尾一勾,心情愉悅,他對著壺嘴喝一口,溫熱的,一點兒羶味都沒有,還有一點甜,不膩,心尖滾燙起來。
馬車停下來。
謝三郎蹦下來。
門口站著一位二十多歲出頭的青年,左臉有一塊疤,看守軍器庫。
“謝景之,你來了。”高慶站在原地等謝三郎,謝三郎走近的時候,他把手裡的一個粽子遞過去,“知道你又沒有吃早飯,特地給你留的。”
“高兄,謝謝你。”謝三郎接過粽子,一副饞相,將手裡的公文遞給高慶,“你幫我拿著,我剝開粽葉,快餓死我了。”
高慶接過來,拿在手裡:“你慢慢吃,不著急。”看見謝三郎腮幫子鼓鼓,快步走進官署,“這是糯米做的,容易噎人,你別吃太大一口,我給你去倒水。”
“多謝高兄。”謝三郎一張口就噎的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