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一起去。”沈明棠挑選一身墨色錦袍給謝裴之換上,披上一件石青色斗篷,將他的面容映襯的冷峭,一雙黑眸凜冽寒涼,若不細看,壓根發現不了他看不見。她抬手揉搓一下他的臉頰,“繃著臉做什麼?”
謝裴之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一下,唇邊含笑道:“氣勢上壓倒他們。”
沈明棠心裡當真是又好笑,又覺得心酸。
這麼一看,的確是在臉上寫著“生人勿進”幾個字。
沈明棠將他的斗篷攏緊,倒希望能將容顏逼退。
“走了。”沈明棠挽住謝裴之的手,一邊叮囑他道:“我讓殷蘭去請秦大哥,我不在你身邊時,他照顧你。”
謝裴之溫聲道:“聽你的。”
沈明棠心裡泛著甜。
一出府門,沈明棠瞠目。
謝家全體出動。
“阿沅第一次來京城,四丫頭很快十五,也該到處走一走。”謝母不太自在的說道:“我還沒參加過這種宴會,去見一見世面。等你們爹生辰,大辦一場的時候,心裡有個章程。”
實際上是謝母等人聽說厲家和容顏的關係,沈明棠要一個人去赴宴,謝母決定還是去參加宴會。她做了決定,謝沅和謝茯苓要一起去。
沈明棠很驚訝,謝母打從心底不自信,從來不肯參加宴會,害怕給他們丟臉,讓人笑話謝家。
太夫人生辰,竟破天荒的參加宴會。
謝母見沈明棠盯著她不出聲,心裡開始打鼓,緊張的用手肘碰一碰謝茯苓,問她拿個主意,他們是不該去參加宴會?
謝茯苓拽一拽謝沅的袖子。
謝沅心裡慌,她膽子本來就小,自小在鄉下長大,頭一回進京,就跟一隻山雞掉進鳳凰窩。厲家的宴會權貴雲集,她怕自己身上的土氣,遭人嫌棄,給沈明棠丟臉。
沈明棠沒出聲,更加忐忑,一句話磕磕巴巴的說不全:“大、大嫂,我、娘、就是娘……娘說的那樣。”
“你們不用緊張。”沈明棠回過神來,嫣然笑道:“我們就是去吃個酒席,遇見閤眼緣的小姐、夫人們,你們可以結交。如果不合眼緣,可以不搭理。”
沈明棠將謝沅頭上幾根點翠金簪給取下來,她是小家碧玉性,頭上戴太多支金簪子,壓不住,會顯得俗氣。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根玉簪,插進發髻裡,清麗婉約,那股子貞靜的氣息,儼然就是一個大家閨秀。
“阿沅,咱爹是永安候,你大哥是千戶大人,三郎在兵仗局也有官職,四妹是炙手可熱的神醫。而你呢,是腰纏萬貫的地主婆。我們的出身不比誰差,不用害怕別人瞧不起你。”
“真正有修養的夫人、小姐,是不會去輕易取笑旁人。而奚落譏諷我們的人,無非是嫉妒我們。能夠讓她們嫉妒,那是我們身上有她們比不上的東西。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不如我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