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與妻書,短短一行字,便能夠感受到鐵骨中藏著的萬般柔情。
蕭長風生生毀了兩個家庭。
沒有哪一刻,有眼下這一刻,這般憎恨體內流淌著蕭長風的血液。
殷蘭從外回來,看見沈明棠抱著匣子,神色茫然地站在庭院裡,像是一個迷途的人。這還是殷蘭第一次在沈明棠身上看見脆弱無助的神情,她不禁想到劉伯的那一封信。
“謝娘子,出什麼事情了嗎?”殷蘭小心翼翼地問。
沈明棠僵硬的轉過頭,看見殷蘭眼中的關切,她張了張嘴,似要說什麼,可最後卻是搖一搖頭。
她蒼白的笑一下,改了話頭:“我沒有用早飯,午飯也錯過,餓的頭暈目眩。”
沈明棠不願意說,殷蘭不再追問,攙扶沈明棠回院子。
“謝娘子,我去廚房給你拿幾樣吃的。”殷蘭走了幾步,又折回到沈明棠的身邊,試探道:“您是為蕭長風一時傷神嗎?”
沈明棠抿唇,靜靜地看向殷蘭。
“您知道了嗎?”殷蘭又問。
沈明棠懂了,扯動唇角,“你早就知道了?”
“劉伯之前在府門口留下一封信,我回來的時候,看您和謝大人十分親暱,尋思著蕭長風活不長久,未免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擅作主張將信給藏起來,沒想到您還是知道了。”殷蘭後悔沒有將蕭長風一併給滅口了,若是他沒有動手害謝茯苓,說不定這一件事永遠不會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您……您打算告訴謝大人?”
“一定要說的……”沈明棠手指輕輕撫過銅皮匣子,裡頭的血書已經遲了七八年,是謝振北最後留給他妻兒的東西。就算謝裴之不要她,沈明棠也沒有辦法隱瞞他:“等他回來再說。”
殷蘭想讓沈明棠隱瞞的話到了嘴邊,看沈明棠這般痛苦難受的模樣,覺得說開也好,否則一輩子裝在她心裡,是她一輩子的心理負擔。
“吩咐廚娘做幾樣裴之愛吃的飯菜,再弄一壺酒過來。”沈明棠報了幾道菜,示意殷蘭退下去,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嘭”地一聲,門合上。
屋子裡只剩下沈明棠一個人。
她軟綿綿的縮在軟榻上,眼睛沒有焦距的望向窗外。
謝母的態度很正常,換個角度思考,她無法原諒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