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嗎?我記得我的右大臣之位在三河的時候被陛下褫奪了,是連帶著朝敵的指控一起送來的啊?”
秀家不是瑕疵必報、針針計較的人,但是這次是在藉故拿朝廷和大坂開刀動手術,這手術自然是越大越好。
聽到秀家又提起自己被褫奪右府和指為朝敵的事兒,兩位大人是頭皮都麻了,這位大少爺是哄不好了嗎?
三條公廣再次開口勸道:“殿下當真是說笑了,殿下的右府可是當年天下大名共推、五大佬連署,我等公卿一同上奏陛下,最後由陛下確認授予的官位,又豈是那些宵小們小動作就可以隨意弄掉的?”
“這麼說右府之位還是我的咯?陛下承認當初對我釋出的昭命有誤打算還我清白咯?”
秀家步步緊逼,三條公廣卻是死咬不肯鬆口說這是天皇的問題,他只是表示秀家只要上書天皇自辯,天皇必然還自己公道。
秀家當然是知道天皇需要一個臺階下,就算是一個吉祥物也是要有面子的。你上書自辯,我天皇開恩恢復你名譽不過是一個流程的問題,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你秀家要是心裡還不舒服,那便把九條兼孝給擼了,你要提拔三條公廣也好,近衛信尹也罷,這些都好商量啊。
甚至你想要給什麼石田三成、豐臣秀勝一個朝敵的指控,都可以提出來嘛。大家在遊戲的框架裡面玩,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嗎?
秀家當真是被氣笑了,天皇這個渣男真的是犯了錯還要別人先道歉。同席而坐的足利氏家到底是年輕氣盛,當即對著兩人反駁道“憑什麼?我父親又沒有犯什麼錯。
父親甚至在最危險的時候都想著保護陛下和諸位公卿,為此犧牲我豐春家多少將士!
陛下倒好,當初說一起走最後又不走了,不走也就罷了被人控制在京都武力威脅之下居然罔顧事實汙衊我父親,做出親者恨仇者快的事情出來,現在還要我父親向陛下請罪?”
足利氏家這話一說,直接把兩位公卿嚇了一跳,即便是站在秀家這邊,又有多年武士經歷的近衛信尹也連連擺手說道“公方殿下切勿胡言,切勿胡言。”
也是足利氏家這一激,讓已經上頭的秀家冷靜了下來。
他現在的情況只能說有巨大的優勢,但是千百年來天皇種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形象沒有改變,秀家在沒有絕對的勢力面前不可能對他發起挑戰。
秀家可不願意做織田信長,別說那些跟從秀家上洛的大名了,一旦秀家現在要逼宮天皇,恐怕自己的很多家臣都會有意見吧。
多少天下人行百步而半九十,自己已經忍了這麼久了,眼瞅著就差最後一個臺階,難道要在這裡跌倒嗎?
自己這個時候對秀家反應這麼大,和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懂的足利氏家有什麼區別?
他看了看義憤填膺的足利氏家和有些慌亂的近衛信尹,足以看出如果自己和足利氏家一個態度,恐怕公卿中連好友近衛信尹都不敢和自己站在一起吧。
到時候難道又要來一次本能寺大燒烤?
反應過來的秀家打了一個冷顫,不知不覺背後已經溼透。
“松八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玩意兒,莫不是以為在靖難之役中表現不錯就飄飄然了嗎?”
秀家對著足利氏家呵斥完,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向兩位公卿表示“實在是抱歉兩位大人,松八郎雖然已經繼承了足利高門,說到底還是一個14歲的孩子,請你們就當做童言無忌吧。至於松八郎,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兩人都是人精,見秀家已經表態更是表示要好好教育足利氏家,他們也表態此事一定只停留在自己這裡絕對不會外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