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家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自己當日和中川秀政隱秘的事兒直接說了出來本來就足夠讓人驚駭了,更別說他後面對佐竹義重的問詢了。
部分家臣認為這是秀家對佐竹義重的懷疑,連看待這位老人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我這邊確實收到了來自內府的書信,內容不過是陳訴過去一同對抗北條氏時候的故事罷了,或許次郎(佐竹義宣)那裡收到了確切的書信內容吧。”
佐竹義重被秀家突然點名,開口就是這麼尷尬的問題,確實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好在他很快整理了思路對著秀家解釋道“我佐竹家既然已經確立要跟著殿下上洛,自然是一條路走到底的,還請殿下安心。殿下若是想要看這封信件的內容,我書信一封與次郎,讓其轉呈過來如何?”
“不用了,現在看不看已經不重要了。”秀家拒絕了佐竹義重的解釋,擺出一幅有些不滿的表情直接忽視了他的藉口。
秀家沒有對佐竹義宣私藏書信的行為作出判斷,自然會引起自己家臣對佐竹氏的提防和不滿。但是秀家此刻卻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當場表示道“明日一早大軍開拔出箱根入駿河。
紀伊守(長船綱直你領著第九陣所部不隨本隊入駿州,反身從甲州街道入甲斐,會和甲斐守後對德川甲州西部進行攻伐,之後你們就與武田甲斐一起作為別動隊行動,不用在和本隊同行。直到完成任務或者接到新的命令。”
秀家佈置完軍議之後便宣告了散場,以讓自己的家臣可以下去準備。佐竹義重似乎想要找機會再向秀家解釋,卻被秀家守備本陣的侍從隊擋了出去。
當然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行動,將佐竹義重擋回去的侍從早就收到了秀家的密令,悄悄通知佐竹義重,讓其今夜晚些時候再來本陣密會。
今夜的密會內容註定不會記錄在歷史上,為了保密秀家在本陣內甚至連侍從都沒有留,佐竹義重更是被裝扮城侍從的模樣,身著龍膽五七桐紋羽織入內。
秀家這麼重視的態度,自然也讓佐竹義重的內心懸了起來。當他看到本陣內僅有秀家一人,早早的煮好茶水等著自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一下唾沫。
“今日早些時候,讓常陸守受委屈了。”秀家示意佐竹義重坐下,併為其添上一杯茶水“我的人能知道德川家的軍略部署,德川家自然也能知道我的安排。”
佐竹義重聽懂了秀家的意思,但是依舊向秀家求證道“殿下是說今日本陣內有德川家內奸?可是今日與會的除了我的家臣,就只有殿下麾下了啊。中川、多賀谷、小田等大名早就已經南行伊豆了。”
“本陣內不一定有德川家的探子,但是本陣外一定有。我要給德川家看的,就是你我不和的樣子。”秀家端起一杯茶水,飲上一口之後緩緩解釋道“只有這樣,德川少將才會相信你真的要內通啊。”
“內通!”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佐竹義重好似觸電了一樣掙扎道“殿下說笑了,我佐竹氏絕無此意。若是殿下因為書信的事兒產生誤會,我也願意將次郎招來為殿下解釋。”
秀家擺了擺手向其表示不要在意,並開始安撫佐竹義重的情緒“我今日已經說過了,這份書信來不來,寫了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倒不如藉此機會和少將好好玩一把。”
“玩?”
“我軍10萬眾,對外號稱20萬人,天下誰敢正面與我一戰?想要殲滅德川精銳於駿河,又不想陷入一座座城砦的拔城戰,自然得想些辦法把少將哄出來。”
“哄?”
“恩”秀家點了點頭,指了指佐竹義重說道“你就是那個誘餌。”
“我要你書信給德川內府,信的內容我都已經幫你想好了,再和他聊聊當年南北共同對抗北條氏的故事。”
“這是何意?”佐竹義重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敘敘感情嘛。”然而秀家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大跌眼鏡“有些事若即若離反而能引起對面的信任,你表現的太急反而引人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