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他卻已忍不住老淚橫流,簌簌而下。
這是最早聽到的那把略顯蒼老的聲音。
任怨把食指放到唇邊,噓了一聲,道,“花老大,你就稍安毋躁,你這弟子不過是用來作個示範,讓你們真真正正的明明白白,不聽我們的話,是怎麼個下場,落在我們手底下,最大的幸運,就是死得快一些,呵呵呵呵。”
周圍躺在地上的人都是忿恨異常。
沒有多少人會遇到這種場面。
見死救不得,愛莫能助,悲憤填膺,卻不能動彈。
在場的無疑大多是刀頭舐血的江湖好漢,常遇上腥風血雨,可很少有江湖人會下這麼狠、這麼辣、這麼絕、這麼毒的手!
人在江湖上行走,有句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就算殺人,至少也會避免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幹出人神共憤的事情,以免日後引起公憤,遭群起而攻之。
可任勞任怨就是那麼反常,他們根本一點都不在乎,還十分得意。
這樣行事,風亦飛都覺看不下去。
他們在自己面前,是和善無比,極盡討好之能事,完全感覺不出他們是壞人。
一對上外人,兇殘狠毒的嘴臉就徹底露出來了。
只聽任勞接過話頭,大笑道,“我這剮刑的手藝如何?不多不少,二百三十一刀,一共切下二百三十一片肉,你看,他滿身都能見著骨頭了,但我保管他明日還能吃些東西,不過......不能拉撒了!”
做下這等惡毒的事,他竟是得意洋洋,“你們不要以為成了這樣子就整治不了了,想想,我要再潑一桶砂,一桶水上去,會是什麼感覺?要是那砂是烘熱了的或加點火炭,那水加點辣椒或蜜糖,然後放到陽光下暴曬......”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縱再是硬漢,也受不了這樣的酷刑。
人都有求生的慾望。
就算敢死,也不想是這種死法。
任怨手一揚,任勞登時噤聲。
“唉~~”任怨狀似悲天憫人般的嘆了口氣,“看來花老大還是不願就範,那可就怪不得我等了。”
說完,一探手,就抓住了身側一個癱坐椅上,叫花晴洲的年輕人,捏住了他的臉頰。
那花晴洲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直嚇得牙關打戰,周身顫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花枯發老淚縱橫,卻是吼道,“好孩兒,別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