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目視河心那水意迷濛的所在,“為了我,已經死了很多人,其中有我深愛的,有我敬重的,也有深愛著我、敬重著我的人,他們都死了,而我仍然活著.......”
說著苦笑了下,“你說,我活下去,還為了什麼?”
無情嘆氣。
風亦飛聽得不耐,帶著棠梨煎雪糕策騎上前,“現在你只不過是失戀了而已,連雲寨都要重建了,你一個大男人搞得那麼頹喪幹嘛?那些為了你死了的人,也是希望你重新振作起來,東山再起的!你這麼灰心喪氣,對得起他們嗎?”
戚少商扭頭望了過來。
風亦飛登時發現,他的氣魄狀態與之前是完全不同,雖仍有幾分倦意,但臉上的風霜、不止是透著深情的餘恨。
該這麼形容好呢,精氣神彷如一柄隱於鞘中的寶劍,隨時能做雷霆一擊。
嗯,很喪的一把“寶劍”。
比諸原來,氣息是沉穩了不知多少,都能讓人感知到隱然間的凌厲鋒芒。
這才是他的巔峰狀態,當得起‘九現神龍’的名頭。
戚少商一笑,笑得有些苦澀,“風老弟,你不必勸我。”
你這說話聽起來倒是當我跟你挺熟的一樣,都不好懟你了,風亦飛暗自腹誹。
無情接話道,“我知道我勸不了你,正如我也沒法子勸鐵師弟重返京師,風兄弟的話你大概也聽不進去,但我還是希望,有一個人能勸得了你。”
“誰?”戚少商問道。
無情抬手遙相一指。
風亦飛一愕,他指的是遠處的那個垂釣的人。
並未感知到那人有什麼特殊的氣息,毫無氣勢,就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漁民一般。
水流急湍,驚起千堆雪,水花四濺,那人卻在浪下巖上,面對萬濤衝激,卻像獨釣寒江雪般的寧謐。
似是聽到這邊的話語,那人半轉過了身子,朝著這邊招手。
斗笠下展現出的面容是一名清癯的老者,雖是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卻掩不住他出塵脫俗的氣質,一雙深邃的眼瞳,像是能洞察人心的一般。
仿似裡邊有人情,有世故,有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風亦飛禁不住驚奇非常,棠梨煎雪糕也不禁睜大了眼睛。
他老人家居然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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