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純向狄飛驚倩然一笑,非常感激的樣子。
狄飛驚的眼中在一霎間有了神采。
彈劍而歌看得出來,只要雷純能對他笑上一笑,再大的錯處,也變成對的了。
這時候,那頂轎子裡的人陡地發出一陣令人悚然的嗆咳,而且像一個病深疾重的彌留者,一口氣把剩餘的呼息深吸力吐出來,然後才說了一句話,“你們說錯了一點,我並無你們可借重的地方,更沒有了什麼力量,如今不過是個重病垂死的人罷了,我自招其敗,重用了白愁飛,想要回天再起,已是無能為力,時不予我,徒呼奈何......”
又咳嗽了幾聲,“況且,我也不想要你們六分半堂的助力!”
勁風一拂,深黛色的轎簾掀動抖甩了下,卻沒掀得起來。
彈劍而歌不由得一愣,蘇夢枕弱成這樣了麼?隔空發勁還掀不起一張簾子?
楊無邪趕緊湊前掀開了轎簾。
彈劍而歌大覺驚詫。
曾聞名於江湖的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此際是臉色慘白,一臉的病容,瑟縮在一襲皮裘中。
剛動用了真氣,似是讓他病情加重,全身在輕輕的顫抖著,劇烈的咳嗽不休。
雷純美目一轉,帶著幾分關切的道,“你又何必如此,我既然打算要幫你,自是有了法子,給你尋醫問藥,讓你的病痊癒。”
西柚秀兒聞言,登時驚喜,“你有辦法治好我師父的病?”
雷純點頭。
“是什麼辦法?你要什麼條件?”
西柚秀兒還未說完,就被蘇夢枕發話打斷,凝望著雷純道,“我是你的殺父仇人,是不是?”
雷純點頭,“是。”
“那你為何要幫我?”
雷純一笑,眨眨如夢似幻的大眼睛,露出皓齒幽幽笑道,“也許因為我本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本就深深地喜歡上了你......”
“我的決心,興許就是來自那似水的柔情,你雖然暫時失敗了,但失敗往往也是成功的開始,只要你的人還在......”雷純笑得愈發的柔婉,“蘇夢枕畢竟是蘇夢枕,蘇公子永遠是蘇公子。”
在轎裡的蘇夢枕聽得這話,身軀似也微微一震。
狄飛驚終是忍不住一般,抬目道,“不過蘇公子已非昔日的蘇公子了。”
“不錯。”雷純居然同意,接著又道,“但有些人,是永遠遇挫不折,遇悲不傷的,而且倒下去便一定會爬得起來,在哪倒下,就在哪重新站起來,甚至蹲著的時候也比站著的人高大。”
狄飛驚似是一時語塞,不再作聲。
蘇夢枕又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