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之深,才有恨之切。
這一箭,重傷了織女,也傷了天衣居士的心。
天衣居士猛抬頭,凝望向陣中的元十三限,他猶未脫困,只是一箭射出了陣法之外。
“你好狠!”
老林禪師想要拼命,想要動手,卻是不得其徑,大曼荼羅法陣能困得住元十三限,自然也能困得住他,徒然焦急,也是一籌莫展。
“我們現在是敵人。”元十三限沒有看向天衣居士,像有無盡緬懷般看著眼前空處,臉上卻又有了幾分狂意,“敵人應以一切手段予以打擊,我知道織女還有諸葛小花這幫人,一旦得悉你有難都會趕來助你,我射殺他們任何一個,便足可傷透你的心,傷心的敵人便布不了能困住我元十三限的陣,你看,這陣法不就是停滯運轉了?”
風亦飛瞬即有所感應,殿中的氣息一下收縮。
卻並不是元十三限的氣息衰弱了,反而更顯凝聚。
就像一支箭在拉滿的弩上,又似水已溢滿,但仍不斷的注入,已快到了無法宣洩,就要決堤激湧的地步。
頓知不妙,身形一閃,掠了開去,融入了深沉黑暗的夜幕中。
天衣居士與老林禪師也有所察覺,急急後撤。
還未到寺廟大門,“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彷如天崩地裂般。
整座大殿分崩離析,沖天而起,碎石瓦礫橫空四射。
“呼”地一下,元十三限的身影出現在漫天塵煙前,仍是從容自若。
他是被困陣中,但以超卓的修為,直接將整座大殿都粉碎殆盡,以力破奇,什麼陣眼自然也都沒了。
沒立即攻襲,卻是因為天衣居士急呼喝了一聲,“且慢!”
一切都已在元十三限的掌握中,他居然也捺得住性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風亦飛已是做好了準備,隨時結印衝出救援。
雖然沒什麼把握,但總得一試。
“你可以殺了我,但放過他們麼?”天衣居士下了決心似的發問,“你放了織女,放了雷兄,讓他們離去,我任由你處置!”
老林禪師急吼出聲,“怎能如此!我雷陣雨豈是棄友逃生之人!要死就死一塊!”
情急之下,他全無了僧人的儀態,連俗家姓名都吼了出口。
“這由不得你。”元十三限冷然道,“這已是終局了,已取得勝利的人從不在終局時談判,何況,你的命本就是欠我的,你們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突又嘆了口氣,“念在師兄弟一場,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的,就說出來罷。”
天衣居士似眼前再沒了元十三限這生死大敵,俯首緊握織女的手,柔聲道,“其實,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