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姐弟兩，是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欺騙的人。
他知道他對不起他們，但是有一個人他虧欠得更多。
簡清鼻頭一酸，不禁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你，剛剛說的話不算數了嗎？”
莫梟低下頭，拳頭緊攥，“對不起，清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我欠你們就讓我下輩子再償還吧。”
簡洛終於聽出了不對勁，一把抓住他的臂膀，“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下輩子，你想做什麼？”
莫梟頭更低了，聲音變得哽咽，“我讓薇薇一個人孤單太久了，我不能讓她再一個人。”
他的薇薇會害怕的，他不能讓她再一個人孤單著。
簡洛心頭一震，抓著他的手緩緩滑落。
他是想去陪媽咪了嗎？
簡清仰頭，逼回眼底的水霧。
她掩去眼底的傷感和心疼，第一次主動擁抱他。
“爸，我和洛洛已經沒有媽咪了，你要讓我們再承受一次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嗎？”
莫梟身軀一震，眸間晦暗不明。
他聲音沙啞地道，“清兒，對不起，但是我想她了，我想她念她已經二十多年了，我真的好想她。”
沒有了薇薇，他的世界已經崩塌了。
午夜時分，他的腦海中全都是她，這陣子如果不是兩個孩子支撐著他，或許他早就去陪她了。
沒有她，他拿什麼支撐他度過下一個二十年？
男人低啞的聲音一句一句傾訴著他的思念，簡清和簡洛聽著，一顆心都被揪得難受。
簡清輕拍著他的背脊，語氣溫柔地道，“我和洛洛也想念媽咪，爸，就算是為了媽咪，不要拋下我和洛洛好不好，媽咪不在了，你難道不幫她照顧外公嗎？”
如果今天換做著是她和小景，毫無疑問，她會做出和自家父親一樣的選擇，但是眼前這人是她的父親，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這個世界，她和洛洛已經失去母親了，不能再失去他。
就當她自私也罷，她都要留下他。
複雜的情愫在他眼底拉扯著，莫梟久久沒有出聲。
“爸，媽咪如果知道你拋下我和姐，她也不會高興的。”簡洛緩緩地道。
莫梟苦澀一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是啊，他拋下薇薇給他生下的兩個寶貝，她一定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