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又驀然一笑,其實這些廝殺事都不關他的事,他這一生,只管風花雪月、春夏秋冬,僅此而已。
他伸手一拈,摘了朵秋花,別在髮簪之間,丹鳳眼眯起,柔和笑著。
那朵秋花斑斕。
你看,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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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學宮,來了位配劍的風流客,腰懸酒壺,是褐色的,下邊配劍,卻不是三尺青鋒,僅有兩尺多長。
風流客長髮高束,面色冷冽了些,緩步而行,他衣襟裡藏了只半大黑貓,正睜大黝黑眸子,打量四周。
這位本該是儒家的劍修,卻未進儒家,徑直去了兵家,與其中一位交情頗深的老祖敘舊。
他走出兵家學堂時,已是傍晚,腳步未停,再去學宮聖殿,為那些開教立祖的聖人上香。
聖人威嚴高坐,塑像極高,眼神冰冷,朝下看著。
它在俯瞰人間。
卻不是這“聖人”俯瞰人間,是當代某些聖人,是建造這聖殿,打造這塑像之人在俯瞰人間。
因為在最初,根本沒有“聖人”。
底下風流客敬香之時,眼神冰冷。
聖人、仙人,都是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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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九在城池裡又買了兩件青衫,款式極好,上邊還繡有墨竹,穿上之時,只要陳九不說話,便是一副淡雅文人樣。
可惜他長了張嘴巴。
周賢這些時日,也是喜歡經常找陳九來玩,偶爾帶些墨家做的小玩意,給他看看,讓他瞧瞧稀奇。
陳九也確實對這些東西上心,每次姑娘帶來時,便要搶著看,玩煩了,便還給姑娘,雙手一攤,不屑道:“真沒意思。”
周賢這時便會嘴巴鼓鼓,頗為無語,不過每次陳九要時,她還是會給。
後來,陳九就常往學宮墨家跑,去他們打造渡船的工坊,看那些墨家弟子勞作。
看得久了,也就熟悉了,墨家弟子也習慣了有這一號人存在。
於是陳九理所當然的,借了點材料,借了些工具,晚上便在自家道觀裡搗鼓。
紅臉道人和陶李就頗為納悶,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