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年紀最小的餘褶,面色最為複雜。
她記得半年前,剛剛遇見陳九時,這瞧著像逃兵的年輕男子,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張嘴閉嘴都是一些不太好笑的笑話。
如今為何成了這般模樣?
年長道人張環攤開符籙,一道火法燃燒,將畫皮女鬼屍身化為飛灰。
三人未曾言語,沿著與陳九相反的方向走了。
勾欄船坊頂部,紅衣婦人面色陰沉,身旁懸著那法寶金鐲,卻未出手。
身旁一位面容白淨,氣質陰柔的綠袍男子輕笑問道:“為何不出手相救?”
紅袍婦人面色更為陰沉,一字一句道:“妖邪本就該被誅殺,我為何要出手?”
綠袍男子笑意譏諷,“看來你還真是怕那道觀,怕到了極致。”
紅衣婦人突然轉頭,死死盯著綠袍男子,質問道:“那三人來自流雲道觀,你可還敢出手?!”
綠袍男子瞬間啞然。
流雲道觀,天光州道脈之頂,道教十二大道觀之一,其中坐鎮大天師,位於天光州十人第二位,處於學宮聖人之前。
那就難怪了。
他搖了搖頭,仍是嘴硬一句,“可這三人最多不過三境修為而已,若是出手,不過瞬息就能擊……”
他那“殺”字戛然而止,咽喉處不知何時,已經被一隻大手捏住,彷彿隨時都能輕易掐斷。
一道厚重嗓音悠悠傳來。
“年輕人說話,還是悠著點好。”
綠袍男子背後已經溢滿冷汗。
紅衣婦人趕忙作揖行禮,不敢抬頭。
名為符華的陰陽先生笑了笑,鬆開捏著綠袍男子脖頸的那隻手,像是熟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流雲道觀與我有恩,所以忍不住便出手了,勿怪,勿怪。”
綠袍男子轉身,只敢賠不是,“是小的錯了,腦子拎不清楚,胡言亂語。”
陰陽先生符華笑了笑,“這就對咯,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禍從口出,說不定哪日,你就一命嗚呼了。”
綠袍男子更加驚駭,趕忙低頭恭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