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守他們的兩名守衛硬是沒看懂,表情茫然,論下棋,它們也是知道兩手的,真沒見過這麼下的。
兩人下完了棋,頭髮斑白的陳九起身,雙手負後,朝馬九萬輕聲道:“下膩了。”
馬九萬搖頭,“你這是想家了。”
“呵呵。”陳九輕笑了一下,又道:“回不去,可不只有想嘛。”
“是這個理。”馬九萬點頭,眉頭突然一挑,說道:“要不你和妖師商量一下,讓你迴天光州看看?”
陳九搖頭,“我從它那得到的,以後都會加倍還回去的,我不想。”
“怎麼這麼陰呀。”馬九萬感嘆一聲。
“技不如人,沒辦法。”陳九低下了頭,他耳垂的殘劍在搖晃。
這算是陶李留給他的唯一物件了。
陳九彈了彈殘劍,默唸一聲。
“師兄,最後該再和你喝一次酒的。”
可惜沒喝到,很遺憾。
興許人生就是有種種遺憾累積在一起的吧。
但陳九已經遺憾的夠多了,他不想再有了。
————
天光州妖歷七十年。
正是大雪年夜。
周賢一人走在白骨道觀的街道之上,看著人來人往,街道張燈結綵,小販吆喝聲不停。
她穿著雪白襖子,帶著棉絨兜帽,踩在雪上,眼神忙碌的打量著。
即使在這裡,她也期望找到陳九的身影。
可惜沒有。
她一路走著,在一處人跡稀少的小巷裡停住了。
那裡有一位金黃袍子的女子蹲在石獅子上,正用小巧嘴唇咬著糖葫蘆。
女子也看見了她。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