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簡單的詞彙,卻因那些類似彈舌的技巧變得複雜,使少年並不冗長的名字變得分外拗口。
在孟焦看來,拜虎部落的原始語言和俄語略有相似之處,但也僅限於彈舌而已,這種特殊的發音技巧不僅被運用於俄語中,一些少數民族的方言,西班牙語,法語泰語等也會具備,只是這裡距離俄羅斯較近,才讓它想起了自己曾經學習過的俄語。
此時,那名叫做加德的少年已經撥開圍在孟焦身前的孩童,到了孟焦近前,因為此前撫摸過這頭龐然大物的毛髮,與其近距離接觸過,加德心中並不畏懼。
對守護神,他只有無限的崇拜,還有敬仰。
猶豫了片刻,經不住同伴的攛掇,加德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地徵求著孟焦的意見。
他的心思倒單純的很,以為無所不能的守護神能聽懂他的語言,理解他的意向,並幫助他們,卻想不到孟焦聽他說話就像在聽天書一樣,半個字都不明白。
注視著名為加德的少年,孟焦表面裝作在認真傾聽,實際一直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該怎樣把虎母還有那頭病重的雌虎帶到此處,並讓這些原始人悉心照顧它們。
交流是個大問題,孟焦聽不懂這些原始人的話,這些原始人又何嘗聽得懂孟焦獨創的“虎語”。
語言不同,物種不相近,便是橫亙在孟焦和原始人之間的一座大山,現在,雙方都迫切的想要翻越這座山峰,卻不得門路。
終於,加德嘰裡咕嚕的一口氣講述完了自己的懇求,他耷拉著眼皮將視線從縫隙中投出去,觀察著守護神的喜怒態度,這是他首次代表部落向偉大的神明乞求什麼,同伴們懇切的目光使他既感壓力,又覺忐忑。
“神會不會答應我,如果神回應了我,我是不是就成為部落的酋長了,和之前的酋長一樣……”
少年想著,隨即又回憶起剛過去沒多久的那場慘劇,洶湧的篝火,枯瘦的老者,不知所蹤的寶石,殘暴的舊神,瘋狂的長輩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心底對高高在上的“酋長”之位產生了幾分抗拒。
這時間,孟焦已經垂下了碩大的虎頭,緩慢邁開步子,在部落中走動。
雨後的地面滿是泥水,狼藉不堪,孟焦一邊行走一邊關注著那些孩童的神態,不用聽懂原始人的語言,只要轉兩圈,這些心裡藏不住事的小傢伙就會把一切都寫在臉上,然後告訴它。
拜虎部落的建築物全都十分簡陋,因為之前崇拜狐狸,他們將附近的野狐全部供養了起來,不敢捕殺狐狸,更不敢用狐狸皮做獸皮衣或者鋪在地上當床鋪,唯恐觸怒那畸形四臂狐。
缺少這些保暖效能強,分佈廣泛的獸皮資源,這裡又極少有大型食草動物出沒,拜虎部落的獸皮製品少的可憐,有限的幾件能覆蓋全身的獸皮衣全是用狍子皮做的。
在部落覆滅之前,這些孩童一大半都是光著身子的,頂多在腰間繫一條纖細的兔子皮,若不是那些成年人盡皆慘死,獸皮衣便宜了他們,這一場暴雨下來,他們不知要被凍的多慘。
衣服尚且稀缺,更別說建築了,拜虎部落的房屋大多都是挖下去的地洞,上面用樹木枝幹撐起一個三角形屋蓋,厚厚的鋪上各種碎枝野草,遮擋雨水。
這些房屋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入口,往裡一走漆黑一片,白天都有些看不清東西,更別說晚上,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