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聲狼嗥,蘆葦蕩不停沙沙作響,那是灰狼的皮毛與乾枯的草梗摩擦的聲音,它們遵從頭狼的命令,正在快速移動。
阿寶不屑的望著倉皇逃竄的膽小鬼,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小象,確定丘陵沒有掉隊或者象群的守衛有紕漏之處,這才繼續前行。
不管狼群怎樣騷擾,猛獁始終保持穩定態勢,既不生氣,也不混亂,它們比灰雪想象中棘手的多。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猛獁就要離開天羅地網,走到安全區域,灰雪終於急了。
不流血不受傷就想拿下這樣輝煌的戰果顯然是不現實的,看看身邊的四頭大公狼,它們正在等待著頭狼的命令,其它隱藏在蘆葦中的忠誠的追隨者同樣如此,灰雪不能讓它們失望。
是時候發起瘋狂的攻勢了,哪怕有所犧牲。
灰雪終究藏了私心,尖毛統率的狼群此刻由它指揮,它想率先啟用尖毛的部下,而不是自己的擁護者。
這場圍獵,既可以削減另外一支狼群的力量,便於日後將其吞併,又可以豎立自己的威望,讓尖毛作嫁衣,灰雪打著一手好算盤。
狼嗥響起,埋伏在象群前後左右的小隊魚貫而出,由尖毛的部下打頭陣,衝向猛獁。
阿寶還道這是狼群的另一次嘗試,並未將這些小傢伙放在眼裡,它決定採用和上次一致的應對措施,以不變應萬變。
雄象雌象全部揚起了長鼻,巨大的頭顱向外面傾斜,狹長的象牙像一把把彎刀,隨時準備刺穿群狼薄弱的毛髮。
這樣嚴密的防守陣型,這樣高大強壯的巨獸,任何有理智的獵手都不會輕易斂其鋒芒。
阿寶同樣這樣認為,它覺得狼群在接近自己不遠後一定會像剛才那樣,扭頭就跑,這些小東西哪來的勇氣對草原上最大的動物發起進攻呢。
然而這一次,狼群證明了它們的勇氣,它們像一群瘋子,直直衝向猛獁,腳步沒有半分停頓。
腥風迎面而來,一雙雙幽綠的眼迅速放大。
猛獁震驚之餘絲毫沒忘記反擊,揚起的長鼻,高抬的巨蹄,挨著就死,擦著就傷,只是交鋒的一瞬,便有躲閃不及的灰狼被象牙戳穿,被長鼻捲起,碾的骨斷筋折,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嗚咽,便一命嗚呼。
蜂擁而來的灰狼實在太多,猛獁並非三頭六臂,無法兼顧所有,有灰狼從猛獁的肚皮下躥過,直直撲向小象丘陵,也有靈活的灰狼左右騰挪,避過猛獁的長腿,同樣以小象為目標,張開佈滿參差尖牙的巨口,咬了上去。
丘陵何時見過這陣仗,它還是一個孩子。
驚恐的躲避,靠向自己的叔叔阿姨,小象抬起的長鼻對兇惡的群狼而言沒有任何威懾力,儘管它的體型比灰狼重了近五倍,可它的戰鬥力和心智都遠遠不及經驗豐富,作風毒辣的灰狼。
沒有成年猛獁那樣厚重的皮毛,面板稚嫩,小象被包圍在四頭成年猛獁中間,四周遍是瘋狂衝鋒的灰狼,它受傷了。
一頭灰狼抵達丘陵身邊,咬住了它的後腿,疼痛刺激著小象,迫使它發出一聲淒厲的長鳴。
更多的勇於衝鋒的惡狼越過猛獁並不很嚴密的防線,躥到了小象身邊,或是一躍而起,起身去咬小象的鼻子,或是抱住小象的前後腿,硬往小象身上爬。
內部已經鬧翻了天,外圍的阿寶和三頭雌猛獁見到又想受傷,出離憤怒,不顧持續往裡鑽的其它灰狼,轉而開始幫助丘陵白臀困境。
阿寶扭身,揚起的長鼻只一橫掃,便將幾頭攀在丘陵身上的灰狼推了下去,它狹小的雙目中充滿殺意。
誰能想到,在這樣嚴密的看護下,依然有莽夫敢打幼年猛獁的主意,並且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去行動。
觸怒猛獁,它們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阿寶很聰明,它知道清剿這些不斷衝上來的灰狼敢死隊並不能中止狼群的行動,如果想要讓狼群撤退,必須幹掉狼群的頭領——那頭不斷髮出嗥叫,指揮的頭狼。
正是那頭可惡的頭狼,驅使瘋狂的群狼不停撲上來,殺死它,或者逼退它,便可解圍。
猛獁的聽力極佳,它們使用次聲波交流,能捕捉到的音域比大多數動物都廣的多,阿寶辨認著蘆葦蕩中響起的一聲聲狼嗥,它在尋找那個最特殊的,一直指揮著狼群行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