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還未入睡,它半臥在一塊土坡上,享受著秋風的吹拂。
灰雪身旁,墨月瞪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注視遠方,自從上次圍獵鹿王失利後,它就覺得自己和灰雪的關係愈發疏遠。
以它缺根筋的腦子自然想不到是灰雪架空了它的權柄,只當自己無能,讓鹿王逃走,討不得頭狼的歡心,好久沒和灰雪親近,它最近有些魂不守舍,鬱鬱寡歡。
怎樣能挽回這段感情呢,或許只能用實力證明自己的優秀,在日後的圍獵中創造佳績,吸引灰雪的眼球,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它絕對不會表現的那麼謹慎,定要以命搏命,將那鹿王強留下來。厺厽 云轩阁 yunxuange.org 厺厽
可惜,它永遠猜不到灰雪的心思。
大地的震顫聲夾雜於冷風中,鑽進灰雪豎立的耳朵中,勾勒著優美弧線的狼目一亮,毛絨絨的耳朵晃了晃,灰雪站起身來,面朝震顫聲傳來的方向,它有些疑惑,難道今天馴鹿的遷徙提前了
若馴鹿提前繞過山脈,它們的狙擊便有些姍姍來遲了,再去追趕,未必趕得上鹿群的程序,就算追的上鹿群,在無法提前尋找埋伏地掌握鹿群資訊的情況下,想像上一次一樣炮製成功的圍獵,怕也是痴人說夢。
關係到狼群延續的大事,灰雪不敢大意,它仔細聆聽著,只恨這風不夠大,無法帶來更多訊息。
注意到這聲響的不止灰雪,片刻,不少老狼自橫臥中起身,走向頭狼,幾頭大公狼也放棄與配偶親密,向灰雪聚攏,其中尤屬墨月最為積極。
傾聽片刻,灰雪覺得那聲響和馴鹿群的遷徙並不相像,對比之下,那聲波更沉穩更厚重有穿透力,只有十幾道震顫卻仿若千軍萬馬,這倒勾起了它的好奇心,打出生以來,它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動靜。
漆黑的草原覆蓋著高低起伏的土坡,神秘且深邃,冷風中那穩定的震顫不斷傳來,像是某種莽荒的呼喚。
灰雪終究沒能按捺住強烈的好奇心,喚來兩支小隊,六頭機靈的成年狼,標明瞭方向,將它們派遣出去,探查情況。
灰雪的命令就是狼群的最高指令,六頭狼轉眼便消失在土坡後,朝著那聲源飛奔而去。
頭狼不能擅離狼群,以身涉險,即便灰雪萬分好奇,它還是要駐守狼群,坐鎮後方,它活著,狼群才能繁衍壯大,它死了,再不會有任何狼能擁有這般威望,曾經的墨月或許可以暫時掌握狼群,現在已經不行了。
望山跑死馬,隨風而來的輕微震顫穩定性極強,六頭狼一路狂奔,只覺那震顫越來越宏大,越來越清晰,卻遲遲未能看見聲源究竟為何物,翻過一座又一座土坡。
過了十幾分鍾,它們再次越過一座高坡,望向遠方,終於停下了腳步。
一片大湖,映著月光,熠熠生輝,湖邊的野草尚未枯萎,還保持著嬌嫩的姿態,幾隻潔白天鵝在湖中游弋,交脖引頸,姿態優美,彷彿月下的精靈。
在大湖一側,一條蜿蜒的河流緩緩流淌,發出震顫聲的生物就在河岸,那是一群狼群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
壯碩的身軀好似一尊小山,披著一身厚重的長毛,高聳的肩頭,巨大的耳朵,長長的鼻子,一對月牙似的獠牙自長鼻兩側延伸出去,直插天際,望之膽寒。
四頭成年巨獸站在河岸,高抬樹幹般粗壯的巨腿踐踏大地,發出低沉的震顫聲,綿延在土壤中,一頭幼小的巨獸站在河中嬉戲,身體上細密的絨毛已被打溼,說是幼小,那小獸也要比狼群見過的最巨大的馴鹿高出一頭有餘。
初次見到這種怪物,六頭狼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睛中讀取到了相同的資訊——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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