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孟焦還未成年,沒有沉重到無法上樹的地步,若像黑臂膀一般大小,任它有天大的本領,也攀不上五六米高,更別說在樹幹上停留。
孟焦肌肉發達,爆發力耐力均不同凡響,爬樹這項簡單的運動,它尚可勝任。
犬齒刺進野豬的脖頸,拖拽著屍體。
直上直下,難不住幼虎,四掌繞過樹幹,鋒利的虎爪出鞘,勾進粗糙的樹皮中,小心翼翼避讓落葉松上叢生的枝葉,尋覓著足夠粗壯可以承受野豬屍體重量的枝杈。
緩緩向上,孟焦咬緊牙關,瞪大雙眼,細碎的針葉不斷從頭頂掉落,偶爾還有片片積雪,冰涼一塊,激的它腦殼發涼,精神一振。
落葉松枝幹繁多,但粗壯的分叉很少,除了主幹之外,全是橫生的魚骨形狀的小細枝,想找一根可以承載三十公斤野豬屍體的樹枝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陣陣松油松脂味撲面而來,在片片淡綠色的松針中,孟焦總算尋得一片“值得託付”的枝葉,緩慢挪動,再度向上攀登一段距離,將野豬屍體放在那一大片枝幹上。
完美!那片交織在一起的枝杈輕鬆承受住了戰利品的重量,稍稍搖晃,便穩定下來。
孟焦心頭一喜,剛鬆一口氣,便聽到噗嗤一聲,一股惡臭瀰漫開來,與松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別提多難聞。
原來是小野豬滑落在外面的大腸被凍的酥脆,與粗糙的樹皮摩擦,又刮在了松樹向外生長的斷枝上,不堪重負,破裂開,大堆未消化的食物殘渣從半空中灑落,散發出一股異味兒,砸在雪地上,吧嗒吧嗒……
既然吃生食,就難免要和屎尿屁打交道,孟焦屏住呼吸,把住樹幹,靜靜等待片刻,直至野豬大腸中的糞便滴淌的差不多時,才動身下樹。
它這是怕下樹下到一半時,突然“天降正義”,給它個意外的“驚喜”,到時候恐怕要被噁心的幾天都吃不下飯,那還不如不費這勁呢。
沒有特向進化的後腳踝,地棲型猛獸上樹時有多瀟灑,下樹時就有多醜陋。
東北虎不能像雲豹、雲貓、長尾虎貓三種典型的樹棲型一樣靈活穿梭在樹木上,因為它沒有能夠旋轉一百八十度的後腳踝,無法頭朝下下樹,只能慢慢往下蹭。
這一點老虎不如花豹,花豹雖然沒進化出靈活的腳踝,卻也掌握了頭朝下下樹的本領。
抱著樹幹,不時回頭看看地面,下樹很緩慢。
孟焦爬的不低,足有七八米,處於高處被冷風吹拂時,安全感就會大量缺失,腳踏實地才能給它以穩重的感覺。
身懸半空,上不接天下不連地的,十成實力發揮不出一成,幼虎多少有些心慌。
好在諸事順利,孟焦既沒有從樹上摔落,也沒有被“天降正義”,落地以後,它躲遠了些,昂起頭瞄了一眼在樹冠中若隱若現的野豬屍體,心滿意足。
將戰利品藏在松樹上,行走在地面的野獸絕對無法發覺,就算發現了掛在樹上的食物,也無法取下,只能在下面眼巴巴流口水。
除此以外,落葉松的松油松脂還可以遮掩血腥味兒,減小被發現的機率,避免烏鴉的侵擾,一舉多得。
成功將一頭野豬藏匿起來後,孟焦不忘初心,又去銜起猞猁凍的梆硬的腦袋,像是拾起一件珍寶——這頭顱是它送給火箭和虎三妹的禮物,不容有失。
小跑幾步,穿過樹林,下了坡去和母親匯合。
事情還沒結束,接下來還要再次處理一頭小野豬,它們母子二虎才能帶著戰利品返回巨石。
微風吹過,森林寂靜。
經過兩次三番的襲擊,野豬群早就跑的無影無蹤,雪地上只剩一行行淺淡的痕跡,被飄雪填充,漸漸消失。
孟焦行到半坡,遠遠看見母虎正大口撕扯著雌野豬的下腹,鮮血染紅鼻孔上下,還有嘴角下顎的絨毛,面目猙獰,從神態中看得出它分外飢餓。
捕獲狍子後北極星馬不停蹄返回巨石,未加歇息,又帶著孟焦前往葉爾秋河岸,路遇豬群一番追蹤,潛行,攻擊,無疑花費了不少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