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傷口已經被撕扯到從體表隱約看見骨骼的程度。
身側幾乎露骨,尾端又傳捷報。
清脆的斷裂聲在孟焦口中響起,在它奮力啃咬下,這塊並不粗壯的骨頭終於從關節處折斷,隨著聲響,赤狐的尾巴無力的耷拉下去。
環繞著尾骨的血管全部破裂,虎口之中一片粘稠,除了狐狸血就是狐狸毛,粘連在一起,黏在孟焦的牙齒上。
幼虎的報復如狂風驟雨般迅猛。
在巨石下;
在風聲中雨聲中;
在積水上;
巘戅叮叮戅。在枯萎的黴變的落葉的懷抱裡;
殺戮繼續,大幕漸起。
凡是生靈,皆有貪生之意,老狐狸雖然歷經大半生的艱難險阻,風雨波折,可它還不想死。
趁著尾巴被咬斷,它企圖效仿兔子,來個斷尾取生。
勉力睜開眼睛,顧不得視界模糊,老狐狸深吸一口氣,四肢發力,幾乎陷進泥土中,用盡渾身解數,強自站起身。
它不管懸掛在身側的幼虎了,也顧不得掩護自己最脆弱最致命的腹部。
要害部位完全暴露出來,吸引著孟焦的目光。
如果不當機立斷,採取這種搏命的逃生方式,在雙尾的抓撓和兩隻幼虎的進攻中,它就會像溫水裡的青蛙一樣,被活活折磨死。
死中取生,唯有此策。
老狐狸知道幼虎的爪牙已經頗具殺傷力,但終究是幼虎,如果擺脫桎梏,放開手腳逃命,這兩個小傢伙不可能追的上它,那隻該死的紫貂就算能追上它也不敢冒進。
單打獨鬥的話,紫貂不是它的對手。
如此一記險招,卻是困境中唯一的生機,斷條尾巴不算什麼,只要能活命,老狐狸不惜付出所有代價。
實際情況正如它所料,在起身斷尾後,紫貂的攻勢便消停了許多,體側的幼虎倒是得到了好機會,給它柔軟的腹部留下了幾道傷口,但只是淺淺的,止於表皮,並不致命。
至於疼痛——現在它承受的疼痛已經太多,不在乎了。
孟焦再有力也不可能抓住赤狐的後腿一直把這個體型和體重都遠大於它的動物按在積水中不能動彈,說到底它不過是隻普通幼虎,只是稍微特殊了一點。
赤狐承擔著被開膛破肚的風險強行起身,孟焦根本壓不住,全力求生的動物所能爆發的潛力是極為驚人的。
兩隻前爪刺進赤狐的後大腿沒挪動,孟焦整個身體都被赤狐帶的脫離了地面。
雖然失去了對赤狐的壓制,但孟焦和火箭都無需擔心遭受攻擊。
一旦陷入戰鬥,老狐狸又會被糾纏在地面,受到死亡的威脅。
相對而言,它更願意這樣,互不傷害,少添幾道傷疤,放開的四足,更容易尋得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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