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整片森林都籠罩在霞光中,火紅一片,待到天色昏暗,那些晝伏夜出的動物就要爬出巢穴,出來覓食了。
遠東豹尾巴被黑臂膀一口咬斷,傷勢倒無大礙,尾根是軟骨,神經多血管少,稀稀拉拉的滴淌了一會兒血液便止住了,這傷痛並不致命。
若是如壁虎斷尾逃生,遠東豹倒也能接受,畢竟小命要緊,尾巴斷了雖有影響,使它活不下去倒不至於。
問題是現在已經被逼上絕路,像它這樣抱住樹幹,能在冷杉上待多久?
當下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巨虎手裡,那巨虎若真鉚足了勁跟它耗,它又怎麼耗得過呢。
巨虎不離開,它就下不去,若是硬著頭皮硬往下跳,必然是死路一條,遠東豹倒也狠得下心,它瞪著眼,憋著氣,不打算下樹了。
就與這巨虎比比耐心,就算餓死,也不送死。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遠東豹是血肉之軀,又不是鋼筋鐵骨,不知疲倦,當最後一縷光輝從天際消失的一刻,它終於撐不住了。
只見它腳趾一滑,呲溜一下從冷杉樹幹的頂端直接掉到了中間,肌肉愈發疲憊,它已經勾不住這樹皮,抱不住這樹幹了。
黑臂膀遠遠觀看北極星給幼虎餵奶,早就悠閒的趴在了樹下,直到遠東豹撐不住往下滑的這一刻,它才施施然爬了起來。
一雙巨大的眼睛在暮色中閃閃發亮,戲謔的注視遠東豹顫抖前後腿,一寸一寸的向下挪動。
吼~吼~
遠東豹的身體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它在向巨虎求饒,不斷的哀嚎著。
長時間承受死亡的壓力,加上身體的疲憊,它已經瀕臨崩潰。
噗通一聲,遠東豹再也抓不住樹幹,從高處墜落,直直摔在黑臂膀身前。
它嘶啞著喉嚨,長喘粗氣,不斷告饒,希望這頭巨虎能大發慈悲放它一條生路。
其實它心底怎不明白,這不可能,只是求生的本能,促使它擺出這副醜陋的嘴臉,像一條斷脊之犬,涕淚齊下。
黑臂膀完全不理會這隻可惡可悲可憐的遠東豹。
等待和施壓,不過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調戲而已。
現在,它已經閱盡豹子的醜態,滿足了自己的慾望,是時候送這傢伙上路了。
在遠東豹絕望的注視下,黑臂膀張開巨口,囊括了它的前半身,黑暗吞沒了它,金色的皮毛消失在斑斕的頭顱中。
腥臭是死亡的氣味兒,犬齒是地獄的利刃。
咔嚓。
清脆的一聲,骨頭斷裂,遠東豹整個被分成兩截,像它的尾巴一樣。
黑臂膀鼓囊大嘴,下顎的絨毛上不斷有血液溢位,骨頭粉碎的悶響斷斷續續從它口中傳出。
它在用一側的裂齒切割食物,然後,嚥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