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伺這麼久,雌虎進食的位置閉著眼都能找到,急匆匆前進,它空蕩蕩的腸胃嚎叫著,讓它去撿食殘渣剩飯。
營養最高的內臟肯定沒它的份,最容易撕扯的肌肉也甭想,它早早做好了啃骨頭吃碎肉的心理預期,可眼前這一堆零碎還是出乎了它的意料,看樣子這頭母老虎同樣餓的不輕,不然也不會吃的這麼幹淨。
沒辦法,遠東豹可沒有不吃嗟來之食的氣節,它也忍飢挨餓好幾天了,別說還有一些碎肉,就算只剩一堆骨頭它還得舔一舔嚼一嚼咂麼咂麼味兒呢。
最方便進食的部分很快下了肚,它伸出舌頭,用上面生長著的倒刺一下又一下挫著碎肉。
若是在飽餐後,這樣的細緻舔食倒有幾分閒情逸致,可它餓的眼睛都綠了,肉羶味和血腥氣傳入口鼻,摩挲舌面,無異於抱薪救火。
它的餓意不但沒有消減,反倒燃燒的愈發熾烈了。
粗暴的咬碎狍子的顱骨,遠東豹草草進食,它已經淪為飢餓的奴隸,它必須去捕獵。
遠東豹想起了那頭逃跑的母狍子,它還記得那隻驚惶小獸的逃跑方向。
轉過頭,一雙金色豹眼閃閃發亮,水流聲隱隱自遠處傳來,那是葉爾秋河的方向,也是母狍子逃去的方向,食物所在的方向。
............
河畔,孟焦加入了戰局,它剛剛分辨出這條正與火箭僵持的蝮蛇是什麼品種。
這是一條烏蘇裡蝮蛇,俗稱土球子,有毒。
無論是三角形的頭部還是細細密密排列在身體上的暗褐色鱗片,以及勾勒出細緻輪轂的彷彿眉毛一樣的白色花紋,都說明它不是善於之輩。
烏蘇裡蝮蛇的毒性算不得劇烈,相較大名鼎鼎的黑曼巴蛇,眼鏡蛇,它只有一個土球子的諢號,在蛇類中只能算無名小輩。
可即便如此,它的神經毒素也不可小覷,以這條蛇的體型,大量毒液傾注出去,殺死一頭不足月的幼虎還是綽綽有餘的。
面對毒蛇,必須謹慎行事。
孟焦擺出一副進攻架勢,逼迫蝮蛇首尾不能兩顧。
它在審時度勢,思考對策。
因為在高坡上的俯瞰,這片地形它已經瞭如指掌,總的來說,形勢並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