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星兩隻前爪撕扯著馴鹿的皮肉,它兇性大發,一邊利用有力的前肢給雌馴鹿帶來強大的壓力一邊伸展身姿靠近雌馴鹿的喉嚨。
雌馴鹿細長的前腿無法承受這可怕的壓力,終於,它難以支撐倒在地面,潮溼的泥土緊貼它的脊背,它絕望地蹬彈四肢,然而只是無用功。
北極星給了獵物致命一吻,寬大的虎口與雌馴鹿的喉嚨親密接觸,犬齒閉合,緊咬脆弱的咽喉。
悽慘的鹿叫戛然而止。
雌馴鹿感受著生命快速流逝,餘音化作一聲聲殘破的嗚咽,眼中躍動的光芒消散,逐漸停止了掙扎,只剩涓涓熱血渲染嫩綠草地,在空氣中緩緩冰冷。
蛙鳴仍繼續,河岸復平靜。
正午的烈陽烘烤草地,平日裡常有的清涼微風帶著熱氣吹過。
一隻蒼鷹勾著獵物從葉爾秋河上空掠過,發出一聲啼鳴後飄進遠方森林中消失蹤影。
北極星將馴鹿開膛破肚,溫熱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它滿意的側過碩大虎頭,用裂齒扯下一塊肉片吞嚥下肚。
這是北極星從出生以來經歷的最漫長的捕獵,從天際黑暗到暑氣蒸騰,它付出了十足十的耐心。
為了它尚未出世的孩子,所幸結果美好,上天並未辜負它的努力。
北極星稍微進食了一些內臟補充體力便不再享用食物,這片草地距離對岸的棕熊領地不遠,濃烈的血腥味兒很可能將那頭蠢熊吸引過來。
死掉的馴鹿可比活著的馴鹿容易得到的多,捕獵不易,北極星不想引起沒必要的麻煩。
叼著馴鹿的脖頸,北極星拖動死去的獵物步入森林,它要將這來之不易的獵物帶到一個安全的位置慢慢享用。
經歷瞭如此漫長的等待和埋伏,它已經很疲憊了。
走進乾燥的落葉松林,陰影一寸寸佔據土地。
炎熱的太陽被層層密林遮擋在外,清涼的氣息拂過北極星面部的絨毛,它稍有些愜意地微微眯眼,帶著白色斑點的耳朵靈巧地轉動,馴鹿皮毛摩擦地面發出的沙沙聲讓它心情愉悅,步伐更加輕鬆。
越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繁衍便越困難,東北虎更是如此。
幼虎從出生到能夠獨自捕獵往往需要一年半甚至更久的時間,這段時間都是虎母獨自照料。
這種傲視山林的王者並不像食草動物一樣出生十幾分鍾就能站立,幾小時就能奔跑,一週時間便可以迅捷如風。
它們的幼年期漫長且脆弱,脆弱到哪怕一隻兇狠的碩鼠都能威脅它們的生命,在鋒利的爪牙成熟前,幼虎唯一能依賴的只有虎母。
雌虎本強,為母則更強。
在哺育幼虎的時間段母虎的性情會異常暴躁多疑,平時謹小慎微的它為了保護虎崽甚至不再畏懼體型遠遠比它龐大的雄虎,任何膽敢靠近領地的動物都將遭到它可怕的襲擊。
北極星的領地並不大,它獨自生活,領地內的食草動物足夠食用,毗鄰領地的除了它的母親和那隻棕熊外還有幾頭成年雄虎。
除了腹中尚未出世虎崽的生父外,另外幾隻雄虎北極星並未接觸過,事實上那幾只雄虎對北極星也不感興趣,它們瞧不上北極星這小小的領地,紛紛將獸王的威勢向葉爾秋河的入海口擴充套件。
那是一片未經開發的處女地,食物豐富,還沒有老牌虎王的侵犯。
從葉爾秋河岸往西,地勢逐漸升高,一座險峻的高山拔地而起,將密林籠罩在自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