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事實就是，揭天城外連荒草都沒有，更不要提牛羊了！
如今這個年景令人憂愁，白霧之年已經完全轉化為灰霧之年，朦朦霧氣之中混雜著令人作嘔的屍腐氣，賣艾草面罩的藥店生意很好。
周烈一行人浩浩蕩蕩開進揭天城，他坐在阿德背上掃視一圈，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就是揭天城？”祖胖子大叫：“我靠，人口爆炸了？快看，那幫光屁股的小蛋子就在街頭尿尿，好親切哦！和咱們村差不多，每次咱們三個亮出***的時候，自稱十長老的老奶奶都會殺到！哈哈哈，好有鄉土氣息！”
徐天豹捂住面孔，就當自己不認識這個夯貨。
周烈呵呵直笑，看向亂糟糟的攤位，看向正在打架鬥毆的酒館，看向吧嗒吧嗒掉落在街面上的馬糞，再想想伏波城和御光城，只能搖頭表示沒法比！比多了會傷心的！
揭天城只有一個屬性，那就是人多，非常多！
周烈從正隆軍軍主身上拿到的令牌似乎沒有多大用處，進城毫無阻礙，根本沒有人過問。
開元軍不缺帶路黨，之前投降過來的正隆軍點頭哈腰，將隊伍引入漢白玉鋪成的街道。
向前寬敞許多，街邊客棧林立，酒肆連著酒肆，還是那兩個字，人多！只是沒有孩子在街頭街尾隨地尿尿了，不過酒肆傳來嘭嘭聲，幾道身影轟飛而出。
打架變得更加暴力，更加血腥，破壞力更強。十幾名修士就在周烈眼前拼殺，兩顆腦袋滾落阿德腳下，引得一聲怒吼：“滾開！”
街面上突然一靜，正在拼殺的修士齊齊看向阿德，連狗腿彎刀劈到身上都忘記疼了！
“這……”
“哇呀呀，鬼啊！”
見鬼不可怕，見到一頭開口說話的妖獸才奇怪！
阿德已經學會簡單的詞語，他經常和祖胖子廝混，所以學會了許多很有個性的詞句。
比如滾開，拿命來，去你老母，什麼東西？汝母婢也！
還有比較難的，為了裝叉時常唸誦，比如：“我望著清晨灰濛濛的天空，為空氣感恩，為光芒感恩，為仍然活著感恩。”
又比如說：“也許人類的悲哀便在於此，擁有的東西不去珍惜，對於得不到的卻永遠渴望。”
好吧！阿德正在向著極端粗俗和相對文藝轉化，老實說周烈有些擔心這種發展方向，天曉得這傢伙是不是另一個祖胖子。
妖族隱藏得很深，大部分修士沒有見過開口說話的妖獸，所以突然見到一頭口吐人言的黑白貓熊，只覺得無比恐怖。
不知道是不是妖族有意傳播，在揭天城一直以來有個傳說。
說最頂尖的邪道修士喜歡禁錮活人的神魂，其中最為可怕的處置手段就是將神魂轉移到妖獸體內，如此一來將永生永世不得超脫。
“大人饒命！”
“大人萬安！”
十幾人瑟瑟發抖跪倒在地，全然沒有剛才的亡命勁頭。
周烈很快發現，自己等人在城外辛辛苦苦幹掉三個四品和正隆軍軍主，還不如阿德開口說句滾開來得有震懾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