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丁德全倒映在水井裡面的面容,同水井上的丁德全面貌全然迥異,在那水中倒映著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穿著青色衣袍,滿臉都被泡的發白的人,一雙眼睛呆滯無神,只是黑漆漆的同水面上的人對視。
“三哥,這可完全不干我的事啊!”
丁德全看到裡面的面容,雙腿一軟,直接就趴在了井邊,褲襠上面立時溼了一大塊。
蘇城雙眼看著井中的人影,喝道:“冤有頭,債有主,該纏什麼人,你就去纏什麼人,這丁德全若和你沒怨沒仇,你纏他做什麼?”
水影中的人物聽到蘇城的喝罵,水面上波紋浮動,身影也漸漸散去,稍後等到水井裡面的水面再度凝結能倒映人影的時候,在那裡面浮現的,就是丁德全自己的面容。
“呼……呼……”
丁德全鬆了一口氣,靠在水井邊上,不住喘氣,面色煞白,一頭的白毛汗,褲襠上面溼的透透的。
蘇城站在旁邊,看著丁德全,讓他調整心情,也不敢就此將丁德全甩在這裡,生怕再有鬼物出來害他。
這荷花節當真是有鬼物出沒的,出來進去看水這一點,也當真一點不假,在水中真切能夠照出鬼物面容,並且沈家的老太太也是有東西的,在荷花節的這段時間,不往人少的地方去,顯然能規避許多鬼物。
“不妙了!”
正在地上躺著喘氣的丁德全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站起身來,聲稱不妙,說道:“蘇先生,你能不能陪我換件衣服,我們出來時間已久,如果讓老太太想起我們,必然要怪罪在我身上。”
蘇城看著丁德全的樣子,嘆息說道:“你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想到的就是老太太責罰你?”
丁德全聞言苦笑,說道:“不敢瞞您,我若是當真被鬼抓去,那是【求生不得】,我若是惹怒了老太太,那可能是【求死不能】,現在鄒三哥已經去了,橫在我面前的就是老太太。”
“我家中有妻兒,我還是要養家,我還是想要好好活下去的。”
丁德全看向蘇城,面帶懇求。
蘇城重重點頭。
丁德全見此,鬆了一大口氣,說道:“那我們就趕快走吧,老太太是富貴人,常年都在芝蘭香薰中,最是受不了一絲邪氣,像是我這身上的尿騷味,只要讓她聞到一點,那就是衝撞了她。”
丁德全說著老太太的講究,又嘆了口氣,說道:“也幸好今天是荷花節,人多在城中,不在家裡,否則今日我帶著你去小院,又突然轉回換衣服,少不了已經被責罰了。”
丁德全對蘇城說起了沈家的家規。
沈家對於奴僕約束極嚴,在院子裡面亂轉的,左腳發,右腳殺,無論是發配他處,還是直接殺掉,都是有前例的。
蘇城聽了只是搖頭。
沈家這講究,對比的幾乎都是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