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坦之澀聲說道:
“心事都已為刺史所知也!”
“不。”王猛搖頭,“餘所知的只是心事,不是心結。”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不知道你在猶豫和糾結什麼。
他想了想,問道:
“想來文度是覺得,和父輩所願有所不同吧。”
“豈止是不同。”王坦之抬起頭,喃喃說道,“餘怕是和他們說不清,又如何,如何能走出這一步?
身在太原王氏之中,大概······有些事本就是逃不過去的宿命吧,只能略略妥協,卻不可能改變。”
看王坦之顛三倒四說著,王猛更是哈哈大笑。
“很好笑麼?”他將茶一飲而盡,卻因為內心中太激動,直接被嗆到了,連連咳嗽。
王猛收起來笑容,搖了搖頭,指著他說道:
“太原王氏,比之北海王氏如何?”
“大概,不分伯仲吧,只差於那琅琊王氏爾!”
“那餘都能夠放下,爾如何不能?”王猛問。
王坦之倒是愣了愣。
他還真忘了,眼前這個幾乎把世家們往死路上逼的傢伙,還真也是正兒八經的出身世家。
北海王氏,那也是當年青州豪門呢。
“我們不一樣,餘受家訓國恩,刺史卻是從小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北海王氏於汝,又無養育之恩。”王坦之霍然搖頭。
王猛無奈,這傢伙還挺伶牙俐齒的。
他也不想在外面打的越來越激烈的時候,和王坦之掰扯這些,索性單刀直入,問道:
“下一步,餘會從三步入手,其一為推行私塾下鄉鎮,但和關中不同,河東沒有那麼多商賈能站出來資助私塾,所以河東的私塾,其實為官辦。
其二,則區分私人行商,私人所售之貨,會被嚴格限制在開列的名單中,鹽鐵之物,絕不可由普通商人掌控。
其三,則在河東各郡同步開設工坊,招募工人,而長安工坊之所有,河東工坊亦然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