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縱然已經截然不同,但夫君,你仍然是關中的天,仍然是我們的天。”郗道茂鄭重說道,伸手給杜英整理衣襟,“你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麼我們的天,就塌了。”
杜英默然。
他無法反駁。
家國,從來一體,卻又總是有別,需要捨棄其一的境況,時常有之。
不過郗道茂話鋒一轉:
“但是夫君不管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儘管去做。
夫君是妾身的天不假,但是夫君一樣是關中的天,也一樣應該可以成為整個天下蒼生的天。
所以妾身能夠擁有夫君,哪怕只是短暫的擁有,就已經很知足了,不能自私的渴望夫君能夠總是陪伴在妾身的身邊。
妾身既不會也不能那麼自私,更不能讓夫君變得和現在不一樣了。
那般柔弱的、不知上進的夫君,也就不是現在妾身所傾心的夫君了。
因此出門在外,妾身唯望夫君平平安安,無論夫君征戰在哪裡,妾身也一定都在翹首以盼、待君歸來······唔!”
她的餘腔還沒有散盡,唇就被堵住了。
杜英吻著她,輕輕撫著她的秀髮。
郗道茂不知不覺就勾住了杜英的脖子。
只不過馬車微微一晃之後,停住了。
一直怔怔看著這邊的疏雨,也是愣了一下,伸手微微掀開一道縫隙,無奈的對啃在一起的男女說道:
“公子,郗姊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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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下車的時候,輕輕舔了舔嘴唇。
自家媳婦的唇上胭脂,當真是百吃不厭。
不過因為剛剛被杜英扯亂了衣襟,郗道茂還在整理衣衫,也就沒有和杜英一起下車,而且這荒郊野外河堤上,杜英本來也不期望她跟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