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恢再一次激動起來。
謝玄手上把玩玉佩的動作也隨之頓住,他回頭,看到六扇門士卒已經同時向內踏出一步,再一次轉身面向臺階,用他們的身影擋住了洞開的大門,像是兩尊門神。
這些曾隨著杜英廝殺戰場,都不知道有多少氐人性命的老卒,只是往這裡一站,哪怕刀未出鞘,哪怕人未開口,就足夠給人帶來震撼。
果然,那些人又停住了。
“慫。”謝玄又說了一聲,再次向大堂走去。
這一次,沒有什麼聲音值得他回頭。
郗恢看著謝玄的背影,卻一時間根本生不起什麼鬥志。
而議事堂上,薰香嫋嫋,讓議事堂充盈著縷縷清香。
不過謝玄卻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又吸了吸鼻子,顯然不是很喜歡這種味道,他看了一眼堂上的人,忍不住吐槽道:
“江南女兒家的焚香,竟然放在關中書院的大堂上點,當真是奇幻的景象。”
坐在堂上的,並沒有外面眾人口口聲聲要見的關中書院祭酒羅含,而是謝道韞和郗道茂相對而坐,除此之外,陪在謝道韞下首的還有她之前主持關中盟禮曹時的得力助手、任群的未婚妻周蓬兒。
所以三個女兒家在這裡點閨中清香,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見謝玄進來,郗道茂和周蓬兒都禮貌的微笑,謝道韞則輕輕瞥了他一眼。
謝玄當即乖巧的一撩衣袍,遠遠的坐下,和女眷們保持足夠的距離,且正襟危坐,一副乖巧的模樣。
上從下心,是為“慫”字。
謝道韞這才施施然收回目光,看也不看謝玄,徑直說道:
“這不過是桓家和王家小小的試探罷了,其中必然有帶頭的人,可對?”
謝道韞雖然沒有看過來,但謝玄也知道阿姊是在問自己,所以趕忙回答:
“姊姊料事如神。”
看謝玄服服帖帖的樣子,郗道茂和周蓬兒皆是啞然。
謝玄登時想瞪眼睛,長姊如母,敬之是應該的,你們笑什麼?
“只可惜這些關東世家子弟也不爭氣,就算有人煽動,竟然連臺階都不敢上。”謝道韞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