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聽也都不妥啊。
我們現在真的有這麼多的錢,結果被拿走了之後,讓我們重新去賺這麼多的錢,而且原本可以幫著我們賺錢、享受的人手還都被解僱掉了,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家中子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重新讓家族富裕起來?
杜英回過頭,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之中透露出來的冷意,讓辛牢打了一個寒顫。
他幾乎下意識的狠狠一拍手掌,慨然說道: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辦法,甚合吾等心意!北地、新平各家,自當聽從於太守的調遣,儘可能的支援咱們關中的建設!”
辛牢這從猶豫到堅決,幾乎一瞬間就轉變的態度,讓房曠也嚇了一跳,旋即心中忍不住腹誹一聲:
論見風使舵、察言觀色,這些世家還真是行家裡手。
大概這就是人家能安生的當地頭蛇,而他們這同樣出身的世家子弟只能流落各方的原因吧。
臉皮不夠厚,求生欲不夠強啊。
世家家主們紛紛附和,這讓房曠徹底鬆了一口氣,又看向杜英。
杜英緩緩說道:
“既然願意為我關中效勞,並且願意繼續在關中生活下去,那麼關中自然會一視同仁。
不過餘還是有一個問題,需要詢問諸位。”
房曠的承諾,辛牢等人還是存在疑惑的,畢竟只是一個小年輕,說話再怎麼鄭重,在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牆頭草們眼中,也沒有多少說服力。
畢竟這年頭,言而無信的大有人在。
但是杜英也跟著強調了,這還是讓他們願意相信的。
“還請督護不吝賜教。”辛牢謙虛的說道,說著還拱了拱手,將作為下屬的姿態展露無遺。
杜英淡然道:
“氐秦建立之後,也曾經一度稱雄關中,拒敵於雄關之外、安民於關中之地,可是為何王師北上,這看上去也欣欣向榮的氐秦,偌大的國家,轉眼就分崩離析?”
“氐秦殘暴,國家滅亡,情理之中。”有家主趕忙回答。
“氐人用人有偏,只任用氐羌,而對我漢晉遺民心懷戒備,因此上下難以同心。”又有人跟在後面。
在他們看來,這個問題顯然是讓他們批判氐人的過錯,向杜英表忠心。
現在氐人都已經狼狽成這個樣子了,所以抓緊落井下石,並沒有什麼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