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氐人越來越少,說明我家太守正堅守渭水。”韓胤自顧自的說道,“再守下去,總能撐到援兵到來的。”
“先把這一輪進攻打下去再說。”袁方平翻了翻白眼,提起來長矛。
韓胤受傷,雍瑞這個文人也是乾著急、使不上力,所以現在將士們都指望著他指揮呢。
目送袁方平躍出土牆,跳入土牆外臨時挖出來的淺壕中,雍瑞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今日方知,面對這滾滾胡塵,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此言差矣。”一直沒有怎麼和他搭話的韓胤,此時卻搖頭說道,“我家盟主就曾經說過,這天下,不管怎麼打,就算真的打爛了又如何,而且現在已經足夠爛了······”
雍瑞凝神,做洗耳恭聽狀。
對於這個自己見得不多,但也聽聞過很多,現在更是一直掛在韓胤和袁方平嘴邊的杜盟主、杜太守,他愈發的好奇和欽佩。
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讓這些有志之士,百戰而死卻毫無悔恨?
“但是隻要聖賢的學問還在,古往今來我華夏傳承的這些書籍、這些知識還在,那麼憑藉著這些,我們勤勞的漢家子弟,照樣能夠恢復當年繁華!”韓胤擲地有聲。
不過他一時激動,也扯動了傷口,登時齜牙咧嘴,疼得要命。
雍瑞緩緩說道:
“此言不假,此言不假······”
說到這裡,他一拳砸在手心:
“光武中興之業,這是何等的振奮人心!”
韓胤看著他,卻無力的搖了搖頭。
直覺告訴他,杜英想做的,從來不是保扶典午朝廷、再創中興基業的大忠臣。
這典午一朝,也已經是爛攤子了。
費力收拾餘燼,還不如推到重來!
只不過目前韓胤並不能確定這雍瑞心裡是怎麼想的,而且至少他還是梁州的別部司馬,不但是司馬勳的人,而且還是代天牧守一方,從名義上有資格和司馬勳這個刺史分庭抗禮。
所以他雖然表示了對司馬勳的不滿,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從個人情感以及利益上,就會和杜英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