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石大概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他應該還是想要避嫌。”法隨緩緩說道,“已經跑到關中盟一次了,或許大家還能心照不宣,但是如果和關中盟一直糾纏不清,恐怕謝家就是去在雙方之間做出抉擇的機會了。”
任群不由得嘆息一聲:
“牆頭草也不好當啊。”
法隨指了指他:
“現在的關中盟,處於徵西將軍和江左世家之間,又何嘗不是牆頭草呢?”
“臨險境而遊刃有餘,或許這就是仲淵和景略的厲害之處吧。”任群感慨道。
“時候不早了,也儘快安排一下工作,早些動身。”法隨微笑道,“餘倒是很感興趣,這兩位弟子又能帶來什麼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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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淮南王府。
入長安之後,這些氐人王公的府邸,都被分派給軍中將吏。
至於未央、長樂兩宮以及東宮等附屬殿宇,桓溫當然不可能住進去,至少現在他還是大晉忠心耿耿的徵西將軍,所以全部都封存起來。
至於所有府邸之中規模最宏大的東海王府,也就是苻雄的丞相府,桓溫自然受之無愧。
而僅次於東海王府的淮南王府,也就隨之落在了杜英的手中。
府邸很大,杜英索性將前半部分劃出來作為參謀司議事之處,此時雖然已經入夜,但是議事堂上的喧鬧聲一直沒有停下。
吏員們往來穿梭,有大批的公文需要杜英簽署審批。
雖然桓溫身為晉臣,還遠沒有自己隨口就可以任命官員的地步,但是以桓溫現在對荊蜀和關中的掌控,他保舉杜英為長安太守,那麼朝廷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或者說,不敢在這種事上和桓溫唱反調。
因此杜英的正式任命雖然還沒有下來,卻實際上已經在履行身為長安太守的職責。
所以他在傍晚時分去軍營之中走了一遭,看望了受傷將士,尤其是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的袁方平,又跟興高采烈的謝奕寒暄了幾句,便匆匆趕回來,一屁股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就再也沒機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