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能不能行,總需要試一試。若是試都不敢,那和懦夫有何區別?皇位人人皆想坐,所以別人做得了,為何餘就坐不了?”
“坐是可以坐,只是可惜,你坐不穩啊。”苻健哂笑道。
苻堅霍然轉過身,甚至都懶得行禮:
“刀兵無眼,敵寇須臾便至,請陛下速速出城。臣下已經派遣親衛五百人,必然能保得陛下安穩。”
“用朕作為人質,想要讓淮南王出兵救援?”苻健似笑非笑的問道。
想法一下子被戳穿了,苻堅倒也沒有露出羞愧或者驚訝的神情,依舊盯著苻健,目光如刀,似乎真的有殺人,不,弒君之意。
苻健卻置若罔聞,接著說道:
“爾可知,為何淮南王並沒有進攻南蠻之意,一直都在袖手旁觀?”
這一次,苻堅的眉毛微微上挑,顯然不可能再保持鎮定。
苻健則大笑道:
“因為在爾這叛賊入宮的時候,朕派人從偏門翻牆而出,告知淮南王,不可意氣用事,速速退出長安,並且日後······也不可再增援長安一兵一卒!”
苻堅不由得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問道:
“陛下為何如此安排?”
苻健當即指了指苻堅說道:
“長安本就危如累卵,朕知長安不可守,所以城中所留,本就為老弱病殘,朕亦然做好了同長安共存亡的準備。
因此朕本來就不期望孩兒們入長安,因為這意味著以後他們將會被迫承擔丟掉長安的罪責,就算是能夠逃出生天,又如何能在我族人和羌人之間服眾?
只可惜朕的孩兒們也不爭氣,竟然一個又一個都為那權勢所迷、利慾薰心,竟然紛紛率軍入長安搶奪太子之位。
朕正憂心之際,偏偏還有你這逆臣異軍突起,反倒是順了朕的心意。這長安,索性就交給你放手施為,又有何妨?”
苻堅下意識的握緊他的刀柄,驟然撇過頭看向苻健。
此時的苻健,已經不像是一個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的傀儡,而是一個奸計得逞的梟雄,站在那裡,臉上露出肆意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