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只咬到了無處不在的海水。
已經預判到其動作的殷間，提前躲避開了這急促凌厲的一咬。
在十幾米外，他彷彿聽到了大白鯊那森森獠牙驟然閉合時發出的，好似是金屬交擊般的脆鳴聲。
“垂死掙扎罷了，勝負已分。”
兩者現在的模樣對比，乍一看是殷間要悽慘許多，因為他幾乎渾身都是細密的傷痕被銼刀肌膚刮傷導致。
但這些都是皮外傷。
靠著出色的自愈能力，大概半天就能初步癒合，幾天後就只能變成殷間戰鬥過的痕跡，頂級的獵手，哪一個不是渾身密佈傷疤？
而另外一隻大白鯊身上只有一個明顯的傷口。
脊背中間，那缺陷了一大塊的血肉大坑，甚至能看到底下白森森的，缺了一塊的骨骼。
殷間這一口，醞釀了許久，在所有獠牙都完全刺入了其身軀後才爆發咬合力，撕扯血肉。
這一口十分瘋狂，大概扯下了將近兩百公斤的血肉，即使是對體重超過兩噸的大白鯊而言，這般傷勢也是足以致命的重傷。
就好比一個普通人類，手臂被粗暴扯斷，十分之九都會因為重傷迅速昏迷，而後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緊接著，殷間看著傷勢沉重的大白鯊，保持著距離，不進也不退，就默默等待著大白鯊失血虛弱。
一如之前對付老虎斑那樣。
整個海洋之中，最痛苦之一的死法就是被大白鯊當做獵物捕食，那簡直就是最殘酷的折磨，還是肉體和精神雙層面的那種。
殷間在還是礁鯊的時候，就已經有這種類似大白鯊捕食的行為模式了。
爆發最強的攻擊，一次重傷獵物後，大白鯊不會再耗費力氣，而是會立刻停止攻擊。
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附近遊曳，防止對方反擊，同時節省自己的體力，直到獵物失血過多，才會再次上前。
在這個過程中，獵物的情緒會經歷一系列的變化，驚怒，暴起，虛弱，恐懼，灰心，絕望.........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點點虛弱，然後被大白鯊撕碎吞吃。
現在，殷間對面的大白鯊，就經歷著自己曾經的獵物們感受過的情緒變換。
它最初暴動而來，想要跟殷間戰鬥，但被殷間吊著，無力追上。
在這種追逐中，很快的，它就失去了力氣。
隨著血液的大幅度流失，虛弱瀰漫全身。
殷間圍著大白鯊轉悠了一會，鯊魚感知中接受到的震動越來越微弱，那海水的震動，其實也是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