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大街小巷裡,開始響起了猛烈的槍聲。
一匹黑馬跑了出來,然後沒跑幾步,便倒地不起了。
「怒了!全都怒了!」老七等人狂喜。
另一邊,在遠處觀望的黃四郎怒不可遇。
「他媽的刀民,敢殺我的馬!」
這一次,就連霍垣等人,都覺得一切已經水到渠成,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接下來,應該就是暴動了,是大場面了!
只見張麻子帶著老四老五老七,騎在馬上。
他拔出那把介錯刀,揚著刀,騎著馬,大喝道:「槍在手!跟我走!」
老七等人則在後面跟著高喊:「殺四郎,搶碉樓!」
他們在大街上策馬奔騰,就這樣跑了一圈,街道上卻空無一人,老百姓閉門不出。
唯有風兒吹過,讓門口的門牌左右搖晃,以證明老百姓內心中的糾結和搖擺。
「怎麼這樣啊!」霍恆聽到身後有女子在輕聲道。
霍垣卻覺得,這才真實。
因為這是去拼命。
至少他們不再完全麻木了。
這不是風動,是他們的心在動。
只見張麻子環視了周圍一眼,他開始讓馬兒掉了個頭,然後再一次高喊:「槍在手,跟我走!」
老七等人迅速跟上:「殺四郎,搶碉樓!」
他們不斷的在街上喊著,每繞一圈,就停下來看看動靜。
哪怕周圍毫無動靜,張麻子也會選擇再繞一圈,再繼續吶喊。
哪怕這是一聲又一聲孤獨的吶喊!
這一遍遍的吶喊,馬蹄一遍遍的狂奔。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看著又覺得感動,又覺得血液在沸騰,雞皮疹痞狂起。
駱墨在拍這一幕戲的時候,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魯迅在《吶喊》裡的一段話。
「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問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鐵屋的希望。」
張麻子或許便是那個大嚷的人。
黃四郎的調樓,似乎也像極了這段話裡的鐵屋子。
就這樣,張麻子騎馬喊了很多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