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不僅主創們犯惡心,就連臺下的觀眾都有些膈應。
這是什麼意思?你格調高,不和大眾接軌唄。
你陽春白雪,我們下里巴人?
渾然沒有發覺自己語言上的漏洞,可能是筆下文字太多讓他的表述能力出現了障礙:“你是否自此之後就降下身段?”
江文臉上也不太痛快,深吸一口氣,提起麥克風,“我不可能張著大嘴說藝術沒有高下之分,那是糊弄人。但是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都是褒義詞,拍電影不是一個抉擇觀眾的過程,而是適應觀眾的過程。風格可以千篇一律,但是導向可以另闢蹊徑。”
江文這番話讓提問者不太滿意,他急於表現出自己淵博的知識面和獨到的見解。
季雲望著他那殷切的模樣,又看了看江文臉上的表情,提起麥克風說道,“咱們聊一下電影內容相關的內容吧,面向受眾這些問題是上映之後才能涉及到的。”
再不讓他轉移話題江文就要爆炸了,這老小子發脾氣可不管什麼場合。
“好的,那我們聊一下電影內容。”
季雲無奈扶額,這主辦方是什麼情況,臺下這人是媒體代表麼?怎麼問個不停?
臺下那面目可憎的人掏出自己的筆記本,意氣風發道:“開篇的時候是馬拉著火車出場,這是什麼隱喻不言而喻。而其中的黃府團練武舉人這個角色是由江武先生出演,兄弟倆分別屬於不同陣營,代表著兩個同樣的角色在不同背景之下的不同走向。
至於張麻子這個角色大家也有目共睹,縣衙門口開了三槍,後又有槍在手跟我走的臺詞,寓意著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這些種種太過淺顯,讓人一眼望去就能知根知底,您是否已經掏空了底?”
臺下譁然一片,這人竟然在首映公然砸場子?
說著,他放眼環顧,自帶三分自得。
那幫影評人剛剛在觀影時的窘迫讓他竊喜不已,這一行也是講究實力和眼力的。
毫無疑問,在他眼裡,自己才是那個大明白。
季雲撇了撇嘴,真懂,都特麼讓你懂完了。
放眼一瞥,江文正準備提起麥克風。
要糟。
他臉上那個表情季雲見過,和片場發火罵人的時候如出一轍。
雖然知道他肯定會壓制著自己的怒氣,但是可也難免盛怒之下被人拉去當作話柄炒作,這帽子一旦扣實,就跟小六子肚子裡那碗涼粉差不多。
“我來吧。”
季雲率先站起身,給江文遞了個眼色。
發哥語言不過關,葛大爺眼觀鼻鼻觀心,還是讓我這年輕氣盛的上。
你脾氣太沖,再跟人懟起來,還是我來吧。
“這位朋友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