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從不睡眠呢?黑騎士,為何你要強迫自己好幾周不眠不休?如果你沒有秘密,在你向睡意投降的夜晚,流過心臟的冰冷血液為何會把你驚醒?”
布魯斯的微笑維持著一貫的冷酷、紋風不動,就如同房內那些被剝去臉皮的屍體上齜牙裂嘴的獰笑一樣。
他只說了個詞,既不包含任何威脅,也不參雜任何情緒,僅僅只是一聲從死人嘴裡發出的耳語。
“小心點。”
亞寧平只能別開視線,這次他手腕的顫抖不能完全歸咎給年紀了。
“布魯斯……”
“啊,所以現在我又是布魯斯了,當你把我逼到我脾氣容忍的極限時,又決定對我施以小小的尊敬。”
黑騎士靠了過來,周圍的影子隨著他的移動而彎曲,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所壓迫。。
當對方真正逼近時,死亡的寒意讓亞寧平的眼皮發顫。
他在坐著的老人面前半蹲了下來,他瞪視的黑眼就如同蒼白臉龐上的深邃空洞。
“他告訴了你什麼?那個可憎的暴君和術士告訴你這個小小巫師些什麼?”
老人強迫顫抖的嘴唇擠出兩個字。
“真相。”
下一秒,黑騎士報以對方獰笑,這是野獸的笑容,但笑意未曾出現在他的雙眼,
“你認為我不敢現在就在這裡殺了你?”
“影子親王不會……”
“他正在為了歐克的入侵焦頭爛額,就算他現在就走進這房間,你覺得我會在乎嗎?你讓我感到噁心,老頭子。”
布魯斯用他包覆著裝甲的利爪指撐著老者的下顎,只要輕輕一扭,溫和的一擠,這毫無水分的乾癟頭顱就會在戰士的掌中粉碎。
“你遲緩血液和溫熱面板的臭味,以及胸膛內那正在死去的老朽心臟的哀鳴,都讓我有痛下殺手的理由……而現在,你又說出那麼不經深思熟慮的言語。”
然後,他放開了老人的頭。
“你讓人很容易痛恨你,巫師。”
“我可以幫你,這就是為什麼我想要跟你談談,我可以幫助你。”
但布魯斯早已挪動雙腳去拿他的戰盔,他準備離開了。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