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威治地下網路的最底層,與之上的每一層都不同,這是幾乎完全沉默的,唯一的噪音只有巨大掘進機引擎的心跳聲。
空氣中活躍著傳送裝置執行的靜電,臭氧的氯味與熟悉的潤滑劑的味道衝突著。
莽古爾,近衛軍團的首領,毫無聲息的穿過漫長的通道。
不著甲的他行走在冰冷的地板上時沒有發出一絲噪音,地下深處為數不多還在加班的技工和屁精修護僕從在他經過時鞠躬,並移開了目光。
莽古爾忽視了他們,他的眼睛轉而集中在屁精們正在伺候的物品。
他經過了一排又一排空著的超重灌甲,這些武備沿著長牆兩側排列,每個都鑲在鋼鐵底座支架上,地下已經儼然形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軍工廠。
一如歐克的習慣,每套裝甲外形都不相同,每一個都是各種樣式和設計的混合體。
它們中很多都是十分粗獷的,最常見的部分來自戰場上回收的廢舊裝甲,表面釘著用來把有洞的合金板和鐵皮固定在一起的、閃光的固定針的球帽。
一些有著奇怪的凸唇頭盔,或者類似技工帽的滑動面甲和角狀單天線的銀色大頭盔。
所有的裝甲都噴塗成銀灰色,而它們的右肩上都有同樣的裝飾——一個獰笑的蒼白歐克笑臉和兩個白色的掌印。
這是近衛的標識。
儘管屁精僕從努力工作,依然可以從大部分盔甲上看到痕跡,不只是那些因為製造工藝而造成的,還有那些因為最新戰鬥的攻擊造成的痕跡——很大一部分材料回收自戰場陣亡的近衛。
想到那些陣亡的戰士,莽古爾又不禁怒火中燒,他依然可以看到赤裸金屬的反光,那是被超自然的爪子和利刃犁過,或被酸和烈焰弄凹陷。
只有他最清楚,他們先前經歷的是怎樣的戰爭。
那是無比殘酷的戰爭,他們是最精銳的戰士,卻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敵人圍攻,不僅裝備消耗很大,對戰士肉體的消耗更甚。
莽古爾依舊沉默的行走這,自己帶著一盞微燈,右腿尚未從一個神選領主垂死的一擊中完全恢復。
他拒絕了瘋醫提供的東西——傷勢可以忍受,莽古爾沸騰的鮮血足以提供傷口恢復所需的一切。
他命令瘋醫把節省下來的機械義肢送給需要它的更多近衛,很多強大的戰士在血戰中失去了他們的肢體。
很快,近衛首領到達通道的盡頭。
他前面,在光禿禿的鉚釘和裸露金屬的石壁上,掛著歐克帝國的旗幟。
那厚布有了新的傷痕。
不像盔甲,那損傷不會被修補,那是一塊證明失敗的破布,也是莽古爾從戰場上帶回來。
莽古爾向下看著將他從深夜中吸引到這裡的物體。
那是另一副裝甲,一副堪稱豪華的裝甲。
它堅硬的甲片是莽古爾身穿破爛夾克的反面,就像其它排列在通道里的盔甲那樣,僵硬而頑固的立在底座上。
然而,這一個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