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溫度、噪聲值和振動都穩定於背景水平,蟲群的複眼展示給他的無非是空蕩的豎井、導管和隧道。
一切都很安靜。在這裡,蜷縮在一處小得就連孩子都難以接近他的空間。
他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在自己一分為二的意識中處理著程式碼。
史蒂芬布萊克哈特需要盯著機械的蟲群它們正注視著與他當前位置相連的每個節點,但那隻佔用了他一半的注意力。
用剩下的腦力來破解對方的通訊看來不錯。
拜血教同樣會使用遠端通訊儀器,使用巫術通訊消耗巨大而且不靈活,即便愚笨如他們,也知道機械的好處。
這自然也給了史蒂芬布萊克哈特一個機會,他可是凱蒙教會里數一數二的密碼專家。
他花了尷尬的幾分鐘,啟用並弄清了從死掉的男孩那裡得到的通訊儀器的工作方式。
兩隻機械刺入那被血弄得滑膩膩的機器,加密通訊隨之開始沖刷他的意識。
這些資料很可能級別不高,內容無奇,沒什麼重要性,但他擅長於從細微之中製造出致命狀態。
另外,破解密碼也讓他有事可做。
一直以來,公民聖殿都將科技領域及其一切秘密都據為己有,但成為凱蒙教會前身的那些傳統與秘密早在古老長夜中便已誕生,而它們有著自己的不宣之秘。
那些古老的遺民或許掌控著機器、邏輯和運算,但審判官不是機器,他們是人類理智磨礪至極限的力量。
那不僅僅是一種技能,或者訓練,甚或透過刀鋒、器官移植和化學對他們的大腦進行的改造。
它是一種強制力,是烙印於體內,令他必須加以滿足的驅動力。
即使作為隱秘通訊,這套密碼也可謂複雜。
史蒂芬布萊克哈特樂於知道這點,那樣的話看著它崩解會帶來更多滿足感。
他只用了三個小時。
當最終將其破解時,他讓資料在自己的意識中流淌了片刻。
它感覺像光,像新鮮的水,和溫暖的空氣。
那個行動式通訊器已經不再接受新的傳輸訊號了,但那些曾經透過它傳輸的通訊碎片仍舊存在,就像打破的玻璃窗一樣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