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種手法展開殺戮有著獨特的暢快意味。
飲魂者手上的斑斑血跡大多是在寂靜與隱秘中沾染的,往往只有殺手與獵物單獨共舞,以一種最為真切而誠實的方式心神相交。
任何人都只有在瀕死之際才全無遮掩。
但此刻不同;它還從未一次性殺戮過多於兩位數的生命,因為並無這樣的必要。
而此刻他血脈僨張,近乎暈眩,不禁自問為何沒有早些這樣做。
這狂亂的喜悅吞噬一切,無比輝煌。
拋開所有偽裝與假象本身就令他精神一震,他終於將真實的自我袒露給所有人。而且他們都以驚懼的吼聲作為回應。
在狂風低沉的咆哮中,歐克們呼嚎著湧來。
他則放聲大笑,絲毫不懼。
它從未如此坦誠過。
早在誕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離群索居,害怕暴露真正的自我。
縱然那些擁有金屬與玻璃眼球的人將他剖開,深入窺探這異變心靈的幽暗角落,也未能看到他的這一面。
它化作一股尖牙銳爪的狂亂旋風,面板以目不暇接的速度變幻重組,用新意迭出的兇蠻方式了結每一個受害者的生命。
無數張貪婪巨口在他全身不住湧現,暢飲著潑濺在面板上的每一滴鮮血。
最後一個歐克正朝他開火,大口徑子彈敲打著他的後背與雙腿,燃起一陣陣熾烈痛楚。
怪形面板嘶鳴著抵消了絕大部分的衝擊力,以至於子彈都沒有傷害到飲魂者自身的血肉。
它像一位舞者般扭轉身軀,騰空躍起。
其他歐克都已經躺在了血泊中,他們支離破碎的喉嚨與胸膛緩緩湧出最後幾滴鮮血,被大地即刻吸乾。
它越過那位歐克的陣亡同僚,毫不理睬一枚子彈擦過臉頰時的灼熱痛苦,逼近到對方身前,把重心放在一條腿上,用另一條腿劃出一道迅猛的黑色弧線。
“啊!!!!”
利爪伸展出來,狠狠擊中那個張方塊狀大臉的鼻腔。
骨骼在一聲悶響中頓時碎裂,鋒利的殘片像匕首般刺入對方的大腦。
這是第幾個?
在毫無停歇的追獵中,殺手已經數不清楚了。
接著他便看到了那個將面孔藏在鐵皮面具之下的神經小子,於是立刻把數目的問題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