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近衛頭領走向他們時,守衛猛擊胸部行禮,接著握住了門上兩個沉重的古銅把手。
“準備好了嗎。”
莽古爾這麼問道。
一時間,使者彷彿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狂跳的咚咚聲,他能看到光芒從門縫中逐漸流出。
“還、還沒有。”
他剛開口回答,大門就被開啟了。
有一瞬間,他什麼都看不到。
他的視線被日晷樣的光芒所震懾,它們在他面前飛舞的樣子讓他感覺彷彿身在水中。
他的心靈可以感受到磅礴的巨浪撲面而來,如太陽般的能量在燃燒中消逝,那在鐐銬中的雷鳴聲響恍惚間好似熔爐那澎湃的核心。
此時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在感受它的本來面目,他那淺薄的目光是否穿過了一些精心編制的面紗達到了它深處的真實,又或者只是過度的緊張讓他的感官錯亂了。
但他只知道一件事情——站穩了,睜大眼。
“拜血教的人,你叫什麼?”
當它開始講話,如雷鳴般響亮,在使者眼中,整個大廳的迷幻褪入現實,好像是古老的文字在化學藥劑的沐浴中逐漸現身。
這座巨大的廳室被宏偉高聳之窗扉過濾的日光所浸滿,原本這裡是城市議會所在,但現在卻被野蠻的獸類佔據,各處堆滿了它們那獨特的戰利品和裝飾品。
還有那高聳的王座……
一瞬間,他笨拙地低下頭去。
“回稟戰無不勝的古克大君,鄙人李斯特。”
他謙卑的答道,同時有對自己在如此野蠻的環境中那細碎的聲音感到厭惡。
“近一點,那裡有個為你而設的位置。”
使者走上前去,趁機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牆壁的鑲框原本是紅木的暗色木材,被打磨得光滑圓整,但現在卻被一面面破碎的戰旗所遮蔽。
一條纖細的地毯鋪展在他的腳下,其上以野性的針腳編制著乾旱的平原和在馬鞍上傾身持矛的騎手,但現在多出了很多骯髒的腳印。
他瞅到一座書架,但上面不是排列著皮革封面的古舊典籍,而是一顆顆蒼白的顱骨。
另有些武器被懸掛在牆上——戰斧,砍刀,機槍,還有很多裝甲的殘片。
土壤和金屬的酸澀味道浮升起來迎接他,伴著它們的是皮革,燒焦的木炭及拋光油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