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惡荒原的天空隨著夜晚的到來,開始變得完全黑暗,這是一個沒有月亮和群星的夜晚,天空中積攢著一層陰雲,空氣中浮動著不安的氣息,似乎有什麼在蠢動。
爛酒鬼老大把望遠鏡壓在他的臉上,這個蝦米制造的工具拿在歐克的大手裡就好像一個微小的玩具,爛酒鬼把他那滿是疤痕的臉擠成一團,眯起眼睛盯著望遠鏡的另一端。
粗大的手指笨拙的搭在光滑的金屬外沿上,喉嚨中的咆哮聲從雜亂的獠牙間冒出,他又把鏡頭扭過了,這讓他產生了一種把望遠鏡丟到地上用鐵靴一腳踩爛的衝動,但他還是非常困難的抗拒住了自己的破壞慾。
終於,這個綠皮老大找到了他想要的焦距,周圍黑色的世界在他的眼中是一種泛著綠色微光的空間,就像他一直堅信的那樣,夜晚是屬於歐克的。
一個卑微的聲音打擾了爛酒鬼的思緒,似乎在詢問他看到了什麼。
他沒有轉頭去看是哪個傢伙發出了這樣的問題,而是直接抓起腰上的手槍,用力甩向了聲音發出的位置,立刻就響起了痛苦的呻吟。
爛酒鬼讓他們都閉上嘴,這是一個非常嚴格的命令,但他必須這樣做。
他透過望遠鏡看著,掃過蝦米們堅固的防禦,鐵絲網、直筒子一樣的堡壘和複雜的坑道,這些都是他需要注意的東西,當他的視線從地表移動到堡壘頂上那些野戰炮時,即刻哼了一聲,這些都是值錢的大轟轟,技工們應該會把它們派上些好用場。
當他看到蝦米哨兵移動透過鐵絲網和坑道時,面部變得扭曲,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爛酒鬼仔細觀察著他們的行走路線,碰觸到什麼地方和在什麼地方停下,當他需要的時候,這些記憶都會變成簡略的線條和圖形,正是這種天賦讓他成為了軍團裡最好的偵察兵頭目。
帶著滿意的咕嚕聲,爛酒鬼放下了望遠鏡,把它交在了一個聰明屁精瘦骨嶙峋的手裡。
這個屁精接過望遠鏡後,立馬將它放進隨身攜帶的揹包裡,爛酒鬼有些驚訝的瞧了屁精一眼,雖然有些發抖,屁精還是挺直腰板立正對他敬了一個禮。
它們的軍團從上到下都是這個樣子,為這事可沒少被其他軍團的小子找茬。
爛酒鬼突然抓住了屁精,把它那打磨光滑的骨頭盔丟到沙塵中,屁精急忙去追那個頭盔,引起了周圍歐克們一陣粗魯的笑聲。
“好了!”
爛酒鬼掃視了它們一眼,然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手下一個小子上,這個叫布魯謝特的傢伙足夠蠢,能很好完成他計劃。
“記著!帶上幾個傢伙,去那邊!打光槍裡的子彈!”
歐克老大抓住了這個小子的外衣,將他拖到自己面前,這樣他才能用盡可能低的聲音把命令說出來。
布魯謝特轉身離開爛酒鬼,它叫了幾個同伴,在老大交代完細節以前,它們就徹底消失在了爛酒鬼所指的方向上。
爛酒鬼看著它們在陰影中消失,眼中閃過狡猾的光芒,他摸了摸自己的皮帶,從底下抽出一塊破爛的皮革製品,他用笨拙的手撕扯了一下這塊飽受折磨的東西,把它塑造成近似於原狀的形態,然後戴在了光禿禿的大腦袋上。
它簡直小得可憐,只能蓋住腦袋頂上的一小塊,這帽子很不適合他,但它代表的意義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