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古佛對虞霜白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噩夢裡,虞霜白頂替她承了鳳命,最後登臨後位,母儀天下。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姚氏釀的苦果,終是需要虞霜白用一生來償還。
虞幼窈心裡難受:“過幾日,我去族中看看二妹妹。”
這些年,她身處遼東,與族中聯絡卻一直很緊密,也受了族裡不少照拂,原也是虞氏女,難免要回一趟族裡,與族人走動一番。
敘完了話,文竹過來稟報:“小姐,老爺請您去一趟前院書房。”
虞幼窈緩緩起身,理了理衣裳,淡聲道:“走吧!”
聲音一如從前一般溫軟,卻透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儀度,文竹呼吸不由一窒,不覺又壓彎了腰背。
虞宗正在書房裡等她。
虞幼窈上前行禮,虞宗正連忙伸手扶了一把:“父女之間,不用著這些虛禮,”他話鋒一轉,又道:“你在襄平一呆就是四年,家裡也都時時牽掛著你,難得回京,便請你過來問問這幾年在遼東的境況。”
虞幼窈從善如流,提了一些遼東的事。
原也不是為了聽這些,聽她簡單交代了幾句,虞宗正便順勢關心道:“從前就聽說遼東十分苦寒,每年一到八九月份,就已經入冬了,這些年,當真是苦了你,你從前在家裡,也是金嬌玉貴了長大的……”
之後便說了許多虞幼窈在家裡的事,大多都是她掌家之後的事。
虞幼窈洗耳聽著,她掌家之後,虞宗正待她十分信任,也很是器重,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給她來處理,時常誇讚她周全知禮,父女之間的關係,也修復了不少,饒然是一副父慈女孝的景象。
當然,這都是虞正宗一廂情願的認為。
虞宗正突然打了‘父慈女孝’的情份牌,虞幼窈心知肚明。
虞宗正一直說到口也有些幹了,就端起茶來,喝了幾口,這才又道:“新皇登基之後,啟用了不少前朝的舊臣,我聽說吏部左侍郎還空缺著,我從前就任吏部左侍郎……”
不光想要重入朝堂,還想補了吏部的缺,真是好大的臉。
虞幼窈擱下了茶杯:“新皇登基,朝中諸事龐雜,要用誰,皇上有自己的考量,還要與內閣一同商討議定,這事著實不該問女兒,父親若等得心急,倒不如去問問虞閣老,朝中之事,他定是比女兒更清楚才是。”
虞宗正臉色沉了沉:“皇上已經下了詔書,要立你為後……”
天下誰人不知,新皇待韶懿長郡主十分愛重,天下甫一定下,朝廷未穩,諸事龐雜,就迫不及待要立長郡主為後,竟是一刻也等不及。
因著這事,朝野上下沒少微詞,認為新皇登基後,當先以穩定社稷為重,兒女情長理應待新朝大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