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又想到了,從前在虞府的點點滴滴。
記憶卻在他溺水那日,嘎然而止。
奶孃被送出府的那天過來尋他,他得知奶孃要走,扒拉著奶孃的袖子,哭著向奶孃道歉認錯,說他以後再也不打莫財了。
一個奶孃,半個娘。
他打小就是吃奶孃的奶長大,日常生活也都是奶孃在照料,對奶孃的感情很深。
從前奶孃在身邊時,並不覺得如何。
陡然得知奶孃要走了,他才慌了神,真正害怕起來了。
奶孃也抱著他哭,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湖邊的欄杆,是我和夏桃姑娘,帶著李木匠逐一檢查過的,不可能真出問題,大小姐不會在這種事上疏忽。”
他聽得發懵。
奶孃卻沒有解釋什麼,繼續道:“搬院子的事,大小姐一概沒有摻合,一應事宜都是大夫人在安置,三小姐也派了身邊的人過來幫忙,秦嬤嬤更是一早就派過來了,所以四少爺溺水之後,秦嬤嬤才能第一時間過來救人。”
他聽不懂這麼複雜的話,可心裡無端就湧現了一股不安。
奶孃繼續說:“你要仔細想一想,到底是誰故意嚼舌根,將你往湖邊引的,偌大的一鬆濤院,便是再忙,也不至於你跟前所有人都不得空,是有人故意支開了你身邊的人,讓你和莫財在湖邊落了單。”
他嚇得混身打了一個哆嗦。
就聽到奶孃繼續說:“大小姐只說,是新修的欄杆不牢實,有些鬆動,但是奴婢是最早趕過去的,欄杆分明不是不牢實,而是被人刻意鬆動。”
“事後,大夫人一口咬定,是大小姐故意想害您,若非大小姐救了您的性命,只怕都要百口莫辯。”
虞善思腦子裡一片空白,是有人故意害他?
欄杆沒有問題,搬院子的事,虞幼窈也沒插手,他也是虞幼窈救活的,就排除了虞幼窈想要害他的可能性。
母親向來最疼他,就更不可能害他。
那麼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鬆動松濤院的欄杆,而不被人察覺?
還有誰能不動聲色地,將他身邊的人都調去幫忙,讓他落了單?
還有誰能瞭解他的性子,用下人的話唆使他去湖邊玩鬧?
他就是再蠢,也明白這種事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大房攏共就這麼幾個人。
何姨娘還被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