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嚇了一跳,脖子往旁邊一躲:“不打我!”
空氣頓時一靜——
“我要打你?”周令懷手臂僵在半空上,都要氣笑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磨了磨牙,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覺得,我會打你?!”
虞幼窈求生欲爆強:“我、我沒有,你剛才聽錯了,表哥是天底下最好的表哥,對我最最最好啦,我最最最喜歡錶哥,怎麼會認為表哥要打我?”說到這兒,她眼珠兒滑溜溜地轉,勇敢地抬起頭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迎視了表哥的眼睛,理直氣壯地控訴他:“可不行冤枉我,你肯定是聽錯了。”
她也不是真以為,表哥要打她。
就是覺得不說話的表哥,有點太嚇人了,完全有點做“賊”心虛,見相捕頭路上走,就以為是來抓她的。
周令懷嘴角一抽,話說得是理直氣壯,眼兒卻撲閃撲閃著,眼睫也撲稜撲稜地,努力擺出一副無辜可憐樣兒。
心中的惱火,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噗吡”一聲,全滅了,火星子頑強地迸濺了幾下,也徹底熄火了。
“你啊……”周令無可奈何,僵在半空的手,落在她的發頂,用力揉了兩下。
這一次,虞幼窈一點也沒躲開。
她眨了眨眼兒,眼巴巴地看著表哥,又乖又軟,水潤潤地眼兒,就像在說話討賞:我就知道表哥不會打我,我這次沒躲開呢!
周令懷俊忍不禁,心裡那點不痛快也徹底散了。
跟一個場噩夢,計較什麼呢?
雖然這並不單單只是噩夢,而是介於虛實真假之間的心覺預兆。
也僅僅只是“預兆”。
噩夢裡,他早已經病入膏肓,佈下羅天局棋已經是十分勉強,怕也沒有太多心力,去顧忌虞幼窈。
以他的性格,既已無力護她一生,怕也不會和虞幼窈產生太多牽絆,以免牽連了虞幼窈,將他捲入了亂世風雲。
也是他沒能護住虞幼窈,讓她遭了榮郡王府的算計,損了清譽。
一般來說,噩夢裡虞幼窈只是清譽受損,名節未毀,嫁不了高門大戶,寒門小戶肯定是沒有問題,虞氏族裡,也不是找不出這等依附虞氏族裡的人家。
知根知底了,日子也能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