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只瞧了一眼,就笑了。
楊氏輸得不冤。
虞老夫人瞧了桌上的菖蒲酒:“這是窈窈釀的藥酒,裡頭放了雄黃,喝一杯意思意思就好,可不許多喝,尤其是你們幾個小得……”
她一邊說,目光就掃了虞幼窈幾個姐兒,以她們的年歲,本也不該喝吃酒,但幾個人鬧騰著要嘗一嘗,有長輩在場,少喝些也是使得。
於是,便也沒有擾了她們的興。
周令懷偏頭就見小姑娘,眼兒亮晶晶地看著酒杯,透了期待。
便想到他初來虞府那晚,府裡替他辦了洗塵宴,小姑娘偷喝青梅酒時,那宛如偷腥貓兒的可愛模樣,便是兩杯青梅酒,卻也喝醺了,乖巧地坐在席面上,臉兒又軟又紅,眼兒水潤潤地,瞧著乖巧又可愛。
莫名,他突然想笑。
等虞老夫人說完了話,早有些等不及的虞幼窈,就迫不及待地捧起酒杯,連忙喝了一口。
周令懷都來不及阻止了,就見虞幼窈一口酒入嘴,立馬瞪直了眼兒,接著,就猛地嗆咳了幾聲,伸著舌頭,大叫:“好辣,好辣……”
周令懷眼疾手快,連忙遞了一杯水過去。
虞老夫人已經“哈哈”地笑出淚來了。
姚氏也是捏了帕子,輕按了嘴角,笑容怎麼也止不住了。
虞霜白,虞善信慣常跳脫,更是笑瘋了。
桌子上歡聲笑語一片。
虞幼窈猛灌了幾口水,嘴裡這才好受一些,眼兒汪汪地看向表哥:“表哥,這酒好難喝啊,又苦又辣,還有一股怪味,沒有青梅酒好喝……”
周令懷也有些哭笑不得:“你以為什麼酒都跟青梅酒一個味?雄黃酒哪有好喝的,你還喝得這樣急。”
虞幼窈眨巴著眼睛,眼裡頭一片水潤,無辜地看著表哥,癟了癟嘴兒,不說話了。
周令懷愣了一瞬,便反應過來了,雄黃酒度數較高一些,小姑娘方才喝得急,一時叫酒醺了上了頭,可能有些醺了。
他眼睜睜看著小姑娘,粉白的小臉兒,像被人一寸一寸地,敷了一層粉豔的胭脂,一時間脂色盡染,瞪大的睡鳳眼兒裡,蒙了一層水潤的霧氣,她努力睜了眼兒,可這霧氣卻越來越濃,越來越溼,將眼兒也襯了一片瀲灩。
小姑娘突然輕顫了一下眼睫,一滴淚,終於像杏花著雨一般,倏然滾落。
溼痕劃過了粉豔的面頰,透了一種別樣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