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嘆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用指背輕輕地從慕流雲的臉頰上撫過:“我過去並未料到事情牽扯如此之深,情況會是這般複雜。
早知如此,當初我不應該因為自己的私心就將你牽扯進來,帶在身邊的。”
慕流雲一聽這話,立刻瞪了他一眼,抬手將袁牧的手從自己的臉邊拍開,有些惱火道:“這叫什麼話!覆巢之下無完卵!若是事態嚴重如此,那任何人都不可能真真正正置身事外,一旦戰亂四起,不管你把不把我帶在身邊,我都不一定能夠平安苟活。
現在我反倒是覺得還挺慶幸的,多虧了我這性子,還算是圓滑,又惜命又識時務,所以半推半就著,就稀裡糊塗上了你的這條賊船!這船上都上來了,你可休想讓我下去!”
袁牧聞言,便乾脆把慕流雲的手拉住,握在手心裡緊緊的:“不讓,你哪裡都別想去,就呆在我的這條賊船上就是極好的。”
慕流雲抿著嘴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這一番調侃之間也不覺放鬆了許多。
“這一次回京城去,也差不多是時候想想辦法,如何解決你的身份這件事了。”袁牧現在還在考慮另外一件事,“一來解決了這件事,你從此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自己想要的面目去示人,二來我們的事情便也可以順理成章、光明正大了。
這幾日把提刑司的事情安排妥當,咱們便啟程到太平縣去,處理好你們慕家那邊的事宜,之後正好我也到了需要進京述職的時候,正好將你父母送去王府安頓好。
從當今聖上那邊論起來,父親算是他的長輩,當年對先帝又有救駕之功,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與忠勇郡王府為難,從外部旁人那邊論起來,王府有自己的侍衛,足以抵擋,也不是外頭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衝殺進去的。
所以眼下這樣最為穩妥,至於以後,等到渡過難關之後就怎麼都可以了。”
說完之後,他忽然想起一事,問慕流雲:“我出發之前,你曾說過,想要寫信給江謹,那信你可寫了叫人送出去?”
慕流雲沒想到他會問到這件事,愣了一下,然後才回想起來,搖搖頭:“我那時候確實是寫好了,但是後來你出門之後就一點訊息都沒有,我終日裡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倒是沒有顧得上,把送信的事情忘了!你要是不問,我還不知道哪天能想起來!”
“那你等我一下,我想隨你的信也給江謹捎句話。”袁牧對慕流雲說。
慕流雲點點頭,看著他起身去了書房,沒過多久就又回來,手裡拿著一張紙,紙上的字墨跡還沒有乾透,袁牧將它遞給慕流雲:“回頭放在你的信裡叫人一同送走吧。”
慕流雲疑惑地看了看,只見那張紙上面,袁牧一手雋秀的字寫著——“既已選擇追隨伍大人,日後自當為伍大人鞍前馬後,推心置腹,協助伍大人成就大業。”…
慕流雲看著那一行字,沒有說話,緩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將已經晾乾的紙疊起來收好:“明日我就叫人把信一遭送出去!”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袁牧這一路上的見聞和遭遇,與那蠻族的明王爺是如何見面,怎麼消除了自己父親的疑心和戒備等等,不知不覺夜就深了,袁牧怕夜裡面寒氣重,凍著慕流雲,便將她趕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