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慕流雲又解答完老王爺一個關於松州驗骨那件事的好奇之後,見他們也聊了有一會兒功夫了,袁木這才找到了一個開口的機會,對慕流雲說:“你去把東西拿來吧。”
慕流雲方才和老王爺聊得熱火朝天,一時之間連緊張都給忘記了,這會兒被袁牧一提醒,那種忐忑的心情就又浮上了心頭,趕忙起身,表情看起來有那麼幾分僵硬。
袁牧對她笑了笑,遞了一個眼色作為安撫,示意她不要緊張,慕流雲點點頭,又向袁懷行了禮,這才快步去瓦全閣那邊取自己帶來的東西。
袁牧坐在那裡沒有動,目送慕流雲離開,等慕流雲走遠了才把視線收回來,卻發現父親正看著自己,眼神和表情都略微帶著那麼幾分複雜。
袁牧瞧在眼裡,卻並不開口去詢問,和往常一樣地開口和父親聊起了一些近況,袁懷倒也有問有答,只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袁牧說完了話,他也是幾次想開口,又一臉糾結地改了口,同兒子說起了別的事情。
父子兩個就這兒你一言我一語,不算多麼熱絡地聊了一會兒,袁懷終於是忍不住了,他本就不是什麼城府很深,能夠憋得住話的人,能忍那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我父子一場,有什麼事咱們都可以攤開了直說,對吧?”他忽然拋開之前沒話找話硬著頭皮聊的話題,開口問袁牧。
袁牧點點頭,表情平靜:“父親說的是,我們父子二人自然是沒有罅隙,父親若有什麼想要說或者想要問的,但說無妨,不必顧慮許多。”
袁懷點點頭,說是要開口,但仍舊顯得有些為難,在斟酌過措辭之後,才終於問道:“你對那慕推官,是不是不止是覺著在公事上協助得力,平日裡也甚是投緣吧?”
袁牧坦然承認:“正是如此,我與慕推官雖不敢枉比管鮑,卻也是心意相通,志趣相合。”
袁懷的鬍子抖了抖:“那……你可是對人家存了什麼……知己之外的心思?”
袁牧仍舊沒有避諱,又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孩兒不敢對父親有所隱瞞。”
聽了他的話,袁懷的表情看起來愈發彆扭了,像是有一種意料之中弄,又有些為難,這其中還夾雜著一種淡淡的釋然,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怪異。
“父親為何臉色如此古怪?”袁牧嘴角微微顫動了幾下,開口說話的時候仍舊是平淡而鎮定的語氣,從臉上也看不出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就好像他方才坦然承認的並不是什麼足夠驚掉自己父親下巴的事情,父親此刻的複雜情緒也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袁懷看著淡定坦然的兒子,眉頭皺了皺,又鬆開,兩隻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下意識地搓了幾下,終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自打你過了志學之年到現在,這些年裡頭從未見你身邊有過女子的影子,別人家的孩子到了你這歲數,便是尚未娶妻,家裡頭也總還是有那麼一兩個妾室、通房的,唯獨你,院子裡面冷冷清清,出外頭去,無論高門貴女還是琴師舞娘,都向來沒有半個看得上演的,今日,我算是終於解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