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當日可是在當場,親眼看到慕仲戊將黃陸升殺害?”袁牧挑眉,又問。
盧氏搖搖頭,梨花帶淚:“妾身並不曾親眼看到,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到賭坊那樣的地方去!自然是聽我家官人平日交好的幾位摯友所說!
他們當日便在賭坊裡,親眼看到是那慕二爺出手傷人,傷人的兇器也是當場找到。
可憐我那官人,那日明明是因為心情很好,所以才約了幾個友人出門去,結果竟然好端端的出去,晚上竟然只剩了半條命抬回家來!
孔大人說已經找郎中醫治過,要保辜幾日,看看是不是能夠康復如初,妾身沒有一點異議,只要我家官人能好起來,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
可是這才幾日的功夫,我家官人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這才短短几日,他便一命嗚呼,留下我這麼一個婦道人家,以後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若不是想要眼睜睜看著兇徒受到懲罰,我恨不能直接就追隨著我家官人一同去了算了!這樣一來也免得他黃泉路上沒有個人做伴兒,也省得我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她說著說著,便悲從中來,再也說不下去了,用帕子掩著臉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慕流雲看了看一旁的其他人,自家二叔怒目瞪著那個盧氏,他身後的幾個人依舊不敢抬眼,盧氏身後的幾個人大多是相似的神情,恨不得捶胸頓足以表示自己失去摯友的痛苦。
就連一旁立著的衙差裡面,也有那麼幾個人,見盧氏哭得梨花帶淚,臉上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不忍的神色,頗有些被激起了憐香惜玉那種心思的味道。
“你們幾個都是當日在場的人?”袁牧把視線投向盧氏身後的幾個人。
幾個人訥訥稱是,趙卯倒算是其中的異類,梗著脖子,瞪著眼,好像恨不得能逼著袁牧當場就給慕二爺定罪處置了似的。
“當日的情況,本官從孔大人那裡已經聽了一個大概,不知在場的還有誰能幫本官再詳細的描述一下?”袁牧開口問。
這個問題對趙卯來說估計就跟正渴睡的時候被人遞了枕頭一樣,他立馬將腰桿兒挺得更直:“大人,小民當日在場,此事我再清楚不過了!那都是我的親眼所見!
當日我們幾個本來在賭坊裡面玩得高高興興,是那慕仲戊開始出言無狀,故意挑釁,幾次三番說一些激怒我們的話,我們一忍再忍,最後忍無可忍,與他發生了口角。”
“你放屁!”慕二爺本來就覺得雖然都是跪在堂下,別人好歹都穿得乾淨體面,就自己蓬頭垢面,還帶著鎖鏈,實在是丟臉丟到家了,一肚子憋著火,這會兒一聽那趙卯的話,頓時就憋不住了,扯著脖子嚷起來,“那日分明是我們玩得好好的,你們先出言不遜!
就你們那幾條臭魚爛蝦,我無緣無故會願意理會你們?走在路上多看你們一眼,我都嫌汙了我的眼珠子!若不是你們左一句右一句沒完沒了的擠兌我,我會翻臉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