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想到有朝一日,我兒也能夠堂堂正正做回女兒家,說不定還能不耽誤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真的是打從心眼兒裡往外高興,高興著高興著,又想往大腿上擰一把,看看到底是做夢,還是真真兒的有這樣的好事……”
慕夫人說著,又忍不住想到往日的種種難處,溼了眼眶,拿帕子一個勁兒的拭著。
慕流雲知道這是母親又忍不住難過和自責起來了,連忙安撫她:“娘,您可別胡思亂想,若不是您當初的好辦法,我估計早就被二房三房溺死在尿盆裡頭了也說不定!”
“呸呸呸!他們敢!”慕夫人聽不得這種可能,趕忙攔住慕流雲的話頭兒。
“若不是我頂著男兒的身份去做讀書去考舉子去做司理參軍,如今又怎麼會被袁大人給發掘出來,受到器重呢?所以咱們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不對,之前我也沒有覺著苦。”
慕流雲笑嘻嘻地安慰著母親:“所以啊娘,仔細想一想,您不覺得這都是老天爺一手安排好的麼?正所謂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更何況我這種機靈的小百靈呢!”
慕夫人本來還挺複雜地心情被女兒這麼一鬧,頓時也沒有那麼惆悵了,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伸手戳了戳慕流雲的額頭:“你這聒噪勁兒啊,確實挺像百靈鳥的!唧唧喳喳!”
慕流雲也跟著笑,聒噪不聒噪的無所謂,母親把那種悲悲切切的自責情緒扔掉,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你過幾日便要同袁大人上京城去了?”笑過之後,慕夫人又恢復了正色,繼續問道。
慕流雲點點頭:“是啊娘,我們在家裡住幾日,休整一下,然後回提刑司去把那本的事情也處理安排妥當便準備出發了,正好袁牧他要回京面聖,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我們到忠勇郡王那裡去打聽打聽那烏蛇劍到底是個什麼來歷,說不定能找到和爹失蹤有關的線索。”
慕夫人聽到慕流雲很自然地直呼自己上官的名諱,微微錯愕了一下,輕輕嘆了一口氣。
“兒啊,你別嫌娘囉嗦。”她拉過慕流雲的手,一邊輕撫著,一邊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這位袁大人不比尋常的公子哥兒,他是京城裡的貴人,是郡王府的世子,與我們這種小地方的市井商賈人家那是真真正正的雲泥之別。
雖然說他不論是樣貌還是才智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但……但人家的門檻也確實太高了。
他有這份心意,娘也說不好到底對咱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是幸還是不幸,尤其是你做推官,擺弄屍首這樣的事……但娘也看得出來,袁大人不是個逢場作戲的偽君子。
但是他畢竟年輕,做事情只顧著自己的心意,不考慮旁得那些,可是涉及到終身大事,無論如何也繞不過父母之命,回頭他帶你到了郡王府,見到了王爺,若是王爺他不喜……
那咱就知難而退,大不了求袁大人把你調回州府,哪怕回太平縣也行,慕家不差你那先月俸吃飯,娘只要你過得舒坦自在,別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