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從她的眼神裡也看得出她此時此刻的茫然,便直截了當的對她說:“朝中的勢力不止一方,彼此都想要排除異己,一來二去便把水都給攪混了。”
慕流雲聽完這話,心裡面就明白過來。
說白了,這不就和他們之前在玉邕縣裡面對過的狀況差不多麼!一個小小縣城裡盤踞了不止兩方勢力,互相勾結,但是又互相防備,各有各的小算盤,各有各的耳目和傀儡。
並且在他們調查吳榮志暴斃的案子過程中,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勢力更是先後兩次用滅門和放火,將他們手中的線索全部斬斷,差一點讓他們前功盡棄。
慕流雲這會兒終於連同之前心裡的疑惑都一併解開了:“大人,這就是為什麼您那個時候把吳二夫人給咱們的那本賬冊直接交給了兩位尚書大人?是因為那個時候,不管是在晏州暗中買賣官職的幕後黑手,還是蠻族那邊,都把咱們給徹底盯死了?”
袁牧沒有否認慕流雲的猜測:“我們在晏州的所有舉動都被人死死盯住,並且從咱們遇到的困難來看,對方耳目眾多,皆在暗處,根本摸不清底細。
反而是我們自己,所有一切都擺在明處,誰是刀俎誰是魚肉,一目瞭然,繼續追查下去反而對尋找真相不利,沒有必要過於執拗。
將手頭所有東西交給刑部和吏部,不代表提刑司就從此不再過問,只不過我們也需要從明處轉向暗處,化被動為主動。”
“嗯!大人英明!”慕流雲就知道袁牧不會無緣無故把自己手頭查了一半的東西推出去,這背後必然有些關聯,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回提刑司之後的這段時間,袁牧安排自己忙碌的事情,乍看起來毫無關聯,實際上居然也是和此事有關的。
她不由在心中感嘆這位世子爺的城府和深謀遠慮,不禁又多了幾分敬佩。
慕流雲雖然是女兒身,但是論起血性來卻並不輸尋常的男兒。之前在玉邕縣,目睹了當地百姓被那些勾結在一起的蠻族、山匪還有貪官禍害得民不聊生,那些被賊和尚囚禁起來,差一點點就要被餓死的可憐女子,誰又能做到心平氣和?
更何況又是迷煙,又是放火,差一點害得她小命都丟在那裡。
窺一斑而見全豹,只是一個小小的玉邕縣,都可以被這些人禍害成人間地獄,若是有朝一日這個範圍擴大成了整個中原呢?
這些年來那些暗中的舉動都恍若蟻穴一般,慕流雲不敢現在的太平一朝崩塌將會怎樣。